织了一半。
林芝说过,要在冬天来临前给他们兄弟几个织好。
苏糯捏着围巾坐在床上,除了围巾外,袋子里面还装着林芝的其他遗物,苏糯翻了翻,在下面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放满了老照片,全部拍摄在他们兄妹小的时候,翻着翻着,一张小小的信封从照片间掉落在膝上。
苏糯来回看了看,小心将信件拆开,上面落着林芝娟秀的字迹。
[女儿;
今天是失去你的第十五年,你也许已经忘记了这个日子,但我永远记得我在这一天失去了你。明天你就要重回我身边,我心激动,无法入眠,于是写下这封信。
你已经十九岁了,我不知你的模样,但我想一定是美丽善良,似明珠如玉。
半月前,我被诊断出肺癌晚期,你父亲公司破产,奶奶又去世不久,家里拮据,实在支付不起这笔巨大的治疗开销,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所剩无几的珍贵时间放在医院。
明天就要和你见面,不知你似我这般激动,还是和我一样忐忑难眠。
我想告诉你的是:
如若我离去人间,会化作你头顶细雨,肩上暖阳,夜里为你指路的明灯,抬头可见的明月,你不用再害怕,因为不管何时,不论生死,母亲永远会守护自己的孩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丢掉你了。
将要见你的妈妈留。]
苏糯捏着信的手抖作一团,她本冷若磐石的心在此刻突然溃不成军。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的胃部又一次揪扯拧紧,苏糯跌跌撞撞往洗手间跑,趴在马桶前又是一阵猛吐,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血混着骨头吐出来,满脸的泪水落入口中湿咸,喉咙发哭又疼,她痛苦难耐,张张嘴又生不出一丁点声音。
苏糯呼吸急促,胸膛传来的窒息感让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呼吸。
此时门开了,回来的是原泽。
在看到门前的行李时他怔了下,接着大步向洗手间过来。
“小棉花……”原泽一瞬愣怔后,急忙将她搀扶住。
苏糯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原泽心里一惊,开始掐她的人中:“苏糯,呼吸。”
他紧绷着唇,神色肃穆。
苏糯神色浑噩,眼前发黑,最后意识重归清明,她喘息着,眼珠子动了动,目光落到了原泽脸上。
“乖,你哭出来。”原泽拍拍她的脸,她全身都是汗,衣衫,发丝,全部被打湿。
“我、我疼……”苏糯只发出了三个字。
“大哥带你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你就不疼了。”
苏糯摇头,医院治不了她的病。
八年的快穿成全了她梦寐以求的健康,却又给她带来了另外一种无法痊愈的病,心病,每时每刻都在搅着她疼。
林芝不该死,她也不应该活过来。
她才是这个世界该消失的人,她本该一无所有,孤单致死,可她的再次存在破坏了世界本来的秩序,所以最疼爱她的人就要代替她去死。
这是世界法则对她的报复。
苏糯闭着眼,大脑里凌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被林芝抱着,还听到她的声音,在唱摇篮曲。
她本来可以……幸福的。
苏糯又一次看到了战场上遍地的尸骸,城市中游离飘荡的恶魔,还有一个又一个把她当做利益交换品的男人。
最后又看到林芝,看到养母,她们笑得温柔,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
苏糯突然问自己,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小棉花,你说话,你不要吓大哥。”
原泽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叫着她名字,抱着她,轻轻吻她的额头,“妈不在了还有我,还有爸爸,那两小孩不成器,但我一定会教训他们,教训到他们听话为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着那个沈妄?等哥今晚上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