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宁先是一愣,然后笑得肩膀直抖,故意低头在她耳畔吹气说道:“云卿卿,到底是谁在乱想,我就是想看看醉猫是什么样的,难道你还想要酒后什么?”
什么什么?
她抬头,在他蔫坏的笑容中慢慢红了脸,好半会,垂了头小小声说:“李妈妈说最好不要饮酒,可能更不好怀上,也可能会对胎儿有影响。所以你最近也不许喝酒,不然不让你近身。”
笑着的许鹤宁就倒抽口气。
她这邀请的语气,恨不得现在就先把人扑到啃个干净!
但她小日子,可容不得他乱来,而且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同样有那么点失落。许鹤宁难得定力十足的去沐浴更衣,吃了碗面条,去找刘灿。
昨夜本来是要给他接风洗尘的,结果自己没能回来。
云卿卿听到他要到客院去,也穿上披风要跟着过去,说要找李若悠说话。
许鹤宁怕冻着她,给她塞了汤婆子,还执意要背着她过去,说是好歹背后能挡风。
于是,刘灿好好地就先被黏黏糊糊的夫妻俩给闹得牙酸。
云卿卿不好意思从他背下来,理好衣服喊二弟:“若悠呢,我来找她玩儿的。”
刘母已经听到她的声音,笑吟吟来拉着她手带到李若悠的屋子里。
许鹤宁则直接让刘灿找个安静的屋子说话。
客院是个小两进的院子,第一进有个小书房,兄弟俩就到了那儿。
“我从浙江带来的酒。”刘灿居然还在书房藏了酒,应该是昨儿就在这里呆过。
许鹤宁一手压住了,说:“你嫂子不让我沾酒,说要对孩儿不好。”
嗯?刘灿嘴里就啧一声:“今儿哥哥是来炫耀的不成?”
“我就是来问一句早该问的话,你是知道了我身世,才和太子合作那一次?你究竟什么时候发现的,到现在也还不愿意说吗?”
他单刀直入,眉峰再平和,都还是带着棱角的,刘灿拎着酒坛的手明显抖动一下。
下刻,刘灿就在他注视中苦笑:“义兄知道了。就在昨儿,我还在想我能瞒多久。”
许鹤宁神色淡淡,不见生气,再平静不过。
刘灿把酒坛放下,身子靠近椅子里,眼睛朝上看,看着那绘彩的横梁,但视线并没有聚焦。
“早在你去军营,我得以正大光明做生意营生,接触了几波商人后,就察觉到他们嘴里的许家和义母描述的许家有些不一样。”
“做生意,商人逐利,南来北往,我自然也遇到从西北来的商人。因为义兄你是许家人的关系,我就总爱旁敲侧击从那些商人那里打听许家的事,有一次听到许恒下葬的时间并不对,就开始留意了。”
“但是那时我顶多是在想,哥哥你不是许家人,而你也没有归宗的打算,故此一直也就没提。”
刘灿说到这里,不知是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直到你成为侯爷,我听闻陛下厚待,还给你赐婚了阁老家的姑娘。当时我其实就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就想如果许恒不是义兄的生父,那义兄生父是何人?为何借用许恒的名字?亦想起了陛下当年下过江南,在浙江逗留,那段时间正好和许恒在嘉兴逗留的时间段重合。”
“就在我准备让人去西北看能不能查出到什么关联的时候,得知义兄要收拾太子和大皇子。正好太子找我,说想拉拢你,因为你在朝廷里孤掌难鸣,但你不接受他的好意。”
“我当时是怀疑义兄是皇帝的骨肉,想着大皇子是无缘皇位的,而太子既然知道你要算计,还找我来说这话,算是推心置腹。我就想,帮一次无所谓,起码让义兄你先别和储君对上。”
许鹤宁听到这儿,全都明白了,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白玉佩道:“你现在来京城,不是什么特意赶来过年的,是因为刘富被陈鱼抓到,怕我查到身世,特意来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