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娴身死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建光帝跟晋王的。
堂堂的镇国公世子夫人一朝身死,这其中的缘故应该不甚简单。尤其是何宜娴更是突然横死。更是让人颇多疑虑。
世上之事,但凡做了,少有不留下痕迹的,何况何宜娴之事,他们做的也并不隐秘。可就因为不甚隐秘才更让人心惊。
建光帝派在北地的耳目打探了好些时候竟然也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晋王的人手就更不用说了。
原本建光帝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想要解开疑虑一般,可现在,建光帝的疑笃之心被完全吊了起来。想不到北地竟然有如此人物,能跟自己的耳目相抗衡。这可真是有趣。
帝王的疑心向来不容挑战的,建光帝立即又派了精英去到北地。
建光帝、晋王频繁派人去往北地的消息,沈珏他们当然是尽知的。现在各方都动了起来,此时谁了抢得先机,谁就有可能取得胜利。
现在京中看似一片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各处的书信一封接一封的飞出了京城。南疆镇南侯府收到了沈珏的来信,西北安平将军王臻收到了沈珏来信。北疆汤思也收到了沈珏的来信。
汤思如常拆开沈珏的来信。
这次沈珏的来信跟平日不同,竟然有一张是单独放置的。
汤思缓缓打开这单独的一张信纸。旋即,汤思古井无波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接着,眼里满是水气。汤思的手有点微微发抖。这是母亲王皇后的手迹!
许多年来,这是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手迹。
汤思深吸一口气,平定了几许,方才接着看了下去。此乃千里传信,讲究的就是言简意赅,王皇后深谙此道,因此,信也写的极为简洁。
可是,这些简洁的字眼里,满是母亲的担忧思念之情。汤思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良久,汤思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闭目养神。俞梁在一旁看得惊疑不已。看着主子这颤动的眉眼就知道主子现在极为不平静。鲜少见到主子如此神情,俞梁若有所思,只怕今日之信,别有蹊跷了。
俞梁静立伺候在一旁,屏气凝神,小心的关注着主子的举动,预备主子的传唤。
良久之后,汤思终是睁开了眼。俞梁轻巧的走了过去:“主子?”
汤思抬眼看他,眼神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但这次,俞梁明显发现,主子眼里除了沉静而外,竟然多了一簇别样的火光,仿佛是借由一点点星火,就能燃烧了起来。
俞梁腰弯的更低了。
汤思缓缓道:“通知各处人等,三日后齐聚议事厅。”
俞梁躬身应是,不过,想想,又特意提了一句:“那沈熠,沈世子是否?”
汤思淡淡道:“一并叫来。”
俞梁又是一弯腰:“是。”当日,该让沈熠知道的已经让他知道了,他既然已经入彀,沈熠就算有心想脱离恐怕也是脱离不了的,所以,现在该是让他知道的也得通通气,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坏了事儿。
俞梁派人去给沈熠送信的时候,沈熠也正在看信。看他父亲的来信。
看着父亲信中的内容,沈熠揉着额头思索许久,可还是有诸多疑问解不开来。父亲在信中说了,山雨欲来,一再强调要他听汤思的话,万不可自作主张,可是,对于他去信问他的,为何要他听汤思的,镇国公避而不答。
要不是知道父亲做事沉稳,想来是谋定而后动的,沈熠都想摇着父亲的肩膀质问他,这汤思虽然是懿仁太子,但,懿仁太子现在在朝中实际上就是个死人。现在的汤思,要想回归朝堂,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从父亲的来信,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父亲极为坚定。沈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以汤思现在的实力他还能直接杀到京城拉下金銮殿里的那位不成?这种情况,目前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