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趴在船舷上的安歌。视野中,出现了两支烟。
苏衍的中指和无名指间夹着烟, 他的无名指一推, 两支烟向相反的方向歪去,一支对准了傅斯珩。
傅斯珩的视线从安歌身上收回, 瞥了眼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苏衍,抬手抽过了那支烟。
“你什么时候有瘾了?”傅斯珩指尖轻点了下那根烟。
因为工作原因,他和苏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寥寥几次。
做他们这一行的, 应酬是必须的,不可能不会抽烟不会喝酒,端看自己愿不愿意罢了。再者, 出生环境在那里,长久的熏陶下来,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人教, 会的很早。
只是,他和苏衍对这方面兴趣不大,没什么瘾。
尤其是苏衍,读书的时候他从来不碰这些,后来工作也没见他破什么例。只有一个例外,苏衍和苏安结婚那天,陪了不少酒。
从来没想过,苏衍这么个人还有主动请别人抽烟的一天。
傅斯珩把玩着手中的烟,微垂了头,削薄的碎发滑落稍许。
什么时候?
苏衍一时没应。
从西裤口袋中摸出了打火机,苏衍的拇指抵着做工精致的打火机翻盖,轻推了上去。
打火机的外形质朴,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上面刻着似枯萎的绣球花。
像苏安的成名画作。
清脆的一声响后,蓝色火苗自动跃了上来。
晚风一吹,它跟着飘晃着。
傅斯珩瞥了眼苏衍。
苏衍一手笼在唇边,眉眼间略过淡淡的倦色。
蓝色的火舌舔上了烟卷,烟丝被点燃。
他抽了一口后才说:“苏安走了之后。”
动作熟练又流畅。
看样子确实没少抽。
傅斯珩敛下眼帘,看着指尖的烟。
大银行家又如何,活该而已。
打火机被移到了眼前,傅斯珩微低了头,薄唇抿着烟,凑近了点燃。
青白的烟雾很快升起。
“事情还没解决?”苏衍朝傅斯珩看了眼,谈到了正事,“你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拖泥带水了?”
傅斯珩在他们这一个圈有着另一个代名词,孤高的资本狙击手。
没人情味,只要被盯上,那多半都是悄无声息地瞬间蒸发。
傅家的事,他隐约知道一些,看得出傅斯珩对宁瑾集团确实没什么想法。
然而没想法是一回事,防不防又是另一回事。
想和宁瑾对抗,光靠一个igd资本远远不够。
想到这,苏衍开口:“港市的恒安国际是你做空的吧。”
傅斯珩没接话。
苏衍继续:“一直不温不火的恒安国际突然崩盘,盘中跌幅一度达到近百分之九十,不到半个小时股价从2.768跌到0.57港元,市值蒸发了近300亿港元。”
傅斯珩薄薄的唇间衔着烟,神情松懒,眯着眼看青白烟。
风一吹,青白的烟雾散了个干净,只余下了淡淡的烟草味。
弹了弹烟灰,傅斯珩才回答上一个问题,说:“解决什么?”
不是他不想,是不能。
傅老爷子还在,老人家奔波操劳了大半辈子,老来还要替儿子养儿子,儿子拍拍屁股甩开大膀子走了,去追求自己人生理想,说的好听点叫报效国家,说的难听点不过是自私自利。
他走了倒好,撂了一堆事。
爷爷早该退休的年纪,迫不得已一直守在那个位置上,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这一坐,又是好多年,儿子的儿子都长大了。
终于可以享清福了,哪知年岁长了,人情味早变了,一家人心思各异。
白黑子错落间的孤寂岁月,他一个人走过就够了,老人家这么大个年纪无非就盼个团团圆圆。
当初眼都不眨娶安歌,也是为了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