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指着府上笑道:“方才你也瞧见了,哪里节俭得起来,皇后娘娘难得省亲一次,算不得铺张。”
怀海点头道:“娘娘太简朴。”
清浅笑道:“姐姐从小在外祖悉心教导下长大,和外祖的风格一样低调。”
听清浅提起杨老首辅,怀海低声道:“清浅姐,我查了祖传的医书,三老爷当年压断了腿,若是好好养着,应当行走无碍,怎会半身不遂呢?”
清浅道:“御医瞧过多次,只说气血不畅。”
这些年,每日按摩不断,行气的药材吃了无数也不见好转。
怀海低声道:“我去过杨府三次,每次见到三老爷,总觉得他身上有柑橘香味,还有酒味。”
瑞珠道:“柑橘行气,酒能活血,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吧?”
“若单单这两样,并无不妥。”怀海蹙眉道,“但那日庆贺宴的时候,我发现三老爷爱吃螃蟹,这就大大不妥了。”
白芍瞪大眼睛道:“螃蟹有不妥吗?”
怀海解释道:“螃蟹和柑橘相克,同时服用令人脚软,若再加上酒水,更会催发两者相克。”
清浅的脸色渐渐沉下去:“这么说有人在算计三舅?”
怀海道:“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总之,若是三爷停了这几样,预计三月之内,腿脚必能好转。”
送走怀海后,清浅瞧着彤云,越发滚滚密布。
白芍道:“姑娘,或许是巧合?”
清浅摇头:“不会是巧合,螃蟹和柑橘都是时令东西,若不是有人存了心,绝不会连绵十年。”
螃蟹可以做成醉蟹。
甚至可以晒干了,或者磨成粉当调料。
柑橘可以做成果干。
还可以入药。
种种手段,只要有心,防不胜防。
瑞珠说出清浅心底的疑惑:“是丁姨娘?”
清浅点头道:“万万再没有别人了,二房在老家务农,大房只有大舅母一人,想插手小叔子的家务,何其难也?”
瑞珠琢磨道:“丁姨娘这是为何?”
清浅冷冷一笑:“若是三舅腿脚完好,岂能不继弦?她一个姨娘,能讨好?”
让三舅长期卧床,便没有官宦女子愿意嫁进来。
丁姨娘便能以妾的地位,行正室之便。
让儿子杨章,以庶子身份占据嫡子的资源。
丁姨娘所图甚大。
不见,她如今马上便要扶正了吗?
瑞珠惊叹道:“丁姨娘安能如此?”
清浅道:“为了权势,有什么不能的。”
只怕当年三舅母遭不测,也是她的手笔。
虽然当时丁姨娘不在京。
但清浅的直觉认为,此事和丁姨娘脱不开关系。
白芍问道:“姑娘,此事要通知杨府吗?”
让杨咏尽早不吃这三样东西。
清浅微微笑了笑道:“不必打草惊蛇。”
自己这三舅,一味维护丁姨娘和杨章,十分糊涂。
横竖已经吃了十年相克的食物,不在这半月一月。
让他吃吃亏也好。
姐姐要省亲。
自己没有功夫管丁姨娘。
自家府上的事还没弄明白呢。
带着满腹心事,清浅出门来到粉黛的香铺子。
毕竟是皇后省亲,口中说不管,姐姐院子的香料还是要亲自准备的。
粉黛和小林子正在捣花,见清浅到了。
粉黛放下一朵鸢尾花,笑道:“正巧奴婢一刻钟后打算去府里找姑娘,没料到姑娘亲自上门了。”
每次瞧见粉黛,清浅总觉得莫名开心。
她笑道:“又有什么热闹可看?”
“可不是!”粉黛笑道,“方才,袁大人急匆匆从铺子路过,似乎在办什么大案子,匆匆吩咐奴婢带姑娘去瞧热闹。”
清浅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