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道:“你考虑得周全,若是从小顺子下手……”
锦衣卫昊子策马从远处而来,头上满是汗珠下马道:“袁大人,小顺子自尽了。”
袁彬和清浅同时站起来道:“什么?”
袁彬沉声问道:“方才我再三强调,让你们好好看管,怎么会让他自尽?”
“小顺子牙齿里头本就藏着毒药,是鹤顶红。”昊子丧气道,“咱们押送他回锦衣卫之时,他在路上便自尽了,咱们不仅从他身上审问不出什么,还要担一个看守不利的罪过。”
袁彬思索了片刻道:“死了便死了,他本就是保国夫人和周贵妃的死士,从他身上料来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清浅道:“小顺子居然有鹤顶红这种毒药,可见此事是精心安排多日的。”
袁彬送了清浅上马道:“我得连夜去找找,当年太后宫中的老人,莫让保国夫人和周贵妃再占先机。”
三十年风云变幻,当年的宫里人大多已出宫。
能知悉当年隐秘事的,无非是接生的稳婆、当年的太医和太后贴身太监宫女。
瑞珠扶着清浅上马车,道:“宫中接生的稳婆多选择四五十岁的老成嬷嬷,过了三十年,想必早已作古。”
即便活着,八九十岁老人的证词,也做不得数。
清浅道:“太后当年贴身大太监十余年前便病死了,唯有檀云姑姑在宫中,还有当年的太医。”
檀云姑姑的证词,怕是也做不得数。
于公于私,清浅和袁彬不愿意对檀云姑姑用刑。
袁彬翻身上马道:“我去找太医令,查查当年是哪位老太医为忍冬请脉,你先回去歇息,明日还要进宫查案呢。”
清浅心中生出丝丝不舍,她隔帘道:“若是有了消息,让春成告诉粉黛。”
袁彬回头依依不舍瞧了一眼清浅,方策马离去。
一路上,清浅在回想今日的事。
今日分明便是周贵妃和保国夫人共同做的局,利用三十年前忍冬的难产,挑起皇上对生母死亡的疑惑,这疑惑自然是怀疑孙太后杀母夺子。
三十余年前的事情,根本无从查明,一个莫须有的罪便能让孙太后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给保国夫人和周贵妃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
扳倒了孙太后,保国夫人在后宫可以唯我独尊。
扳倒了孙太后,皇后的靠山少了一个,周贵妃可以肆无忌惮投靠保国夫人。
此消彼长间,恐怕皇后的地位岌岌可危。
清浅长长出了一口气,银汉迢迢,为孙太后伸冤的路十分难走,但是为了孙太后,为了姐姐,自己不得不走。
清浅心中升起一丝喜悦,能与他并肩审案,似乎自己极为愿意呢。
回到闻府,清浅刚沐浴更衣完,粉黛便进来送消息,清浅的头发尚是湿漉漉的。
瑞珠拿了帕子为清浅捂干头发,边笑道:“袁大人这速度真是千里马也比不上。”
清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有时候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只有确定的消息才能这么快。
三十年前的消息,哪里会这么确定,除非中断的消息。
果然,粉黛上前道:“姑娘,哥哥送信进来,说袁大人查验三十年前的太医,发现七日前,穆太医府上报了丧报,穆太医突发心肌而死。”
清浅心中一沉道:“这穆太医便是当年为忍冬诊脉,接生的太医?”
粉黛点头道:“是!”
清浅冷笑道:“这个档口突然死了,真是巧呢。”
“分明是周贵妃和保国夫人下的手。”青鸢不服气道,“杀人灭口罢了。”
清浅在头上擦了茉莉花头油,道:“穆太医的丧报在前,太后宫中的事情是昨日的,算不得杀人灭口,穆太医年纪也大了,身子不好病逝了,谁也说不出二话。”
瞧起来,保国夫人和周贵妃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