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唯独他清高。”杨夫人赌气道,“天下大事他都要考虑,唯独不为自己的儿女考虑!”
闻仲豫指着外头道:“你挑选儿媳妇也罢了,怎么还将人带入了府中,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你还想让汾儿自己挑选媳妇?”
清浅冷笑,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前姐姐入宫的时候,父亲这么说过,今日对着弟弟又是这一套。
杨夫人别过头去,赌气道:“我已请进了府里,莫非你还要往外头赶人不成?这姑娘我是留定了,至少住个三月五月,你若是不同意也简单,我带了汾儿回杨府便是。”
玉映笑着劝道:“夫人说的是气话,老爷别往心里去。”
水碧嘀咕道:“外头传言,杨夫人和闻大人恩爱非常,从不红脸,看来终究是传言,夫妻之间哪里有不争吵的。”
清浅心中一惊,前世自己并未发觉父亲的变化,水碧一说,清浅回忆了起来,从前外祖杨老首辅在世之时,父亲还不是二品少傅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确实不曾红过脸。父亲不仅对母亲极好,便是对杨府众人,也恭恭敬敬。
外祖、皇后相继死后,这一切似乎慢慢变了,父亲很少回杨府,对母亲也不复从前敬爱。
清浅抿唇沉思,听着里头的对话。
听夫人以回府相逼,闻仲豫不再继续姑娘们住下的话题,转而道:“我听说,你这次去大林寺还遇到了歹人,差点儿丢了性命?”
杨夫人道:“这只是巧合罢了。”
闻仲豫痛心疾首斥责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若是出了半分意外,让我怎么向岳丈交代,怎么向皇后皇上交代!”
见母亲被父亲说得一无是处,廊下的清浅忍不住道:“父亲此言差矣。”
透过菩提子的帘子,清浅向前一步朗声道:“女儿觉得,母亲若是出了意外,父亲当是悔恨交加才是,为何独独担心无法向外祖父和皇上交代?”
杨夫人道:“清浅,不得无礼。”
闻仲豫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向杨夫人鞠了一躬道:“方才是为夫说话急了些,夫人海涵。”
杨夫人忙道:“妾身事前未曾向老爷通气,是妾身的不对,只是这姑娘……,请老爷给妾身一个面子,让她陪陪妾身,妾身实在是寂寞。”
“你喜欢就留下吧。”闻仲豫平息了一下呼吸道,“汾儿是我的儿子,我岂有不着急的,若是你实在着急,过了这阵子,我让人买几个丫鬟先伺候着。”
见夫君总算松口,杨夫人欢喜道:“通房丫鬟是不能少的,但汾儿总需要一个正妻。”
闻仲豫揉了揉头道:“别急,慢慢来,今年总会解决的。”
杨夫人柔声道:“是,今年若还不替汾儿找合适的媳妇,汾儿便又大了一岁。”
两人说了几句琐事,闻仲豫有事先离开。
踏出房门的一刻,闻仲豫深深看了一眼清浅,清浅淡淡福了一福。
丛飞燕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低声:“闻大人似乎有些生气?”
清浅揽了揽她的肩膀道:“丛妹妹安心住下,父亲几乎很少在府上,方才的火气并不是针对你。”
许是针对自己,但理亏无法言说罢了。
杨夫人的院子外头芭蕉树下,闻仲豫问禄管家道:“少爷的病可有起色?”
禄管家忙躬身回道:“少爷依旧是痴痴傻傻,奴才去瞧了,不见丝毫好转,甚至比三年前更重了,故而夫人想冲喜。”
“夫人喜欢,一个姑娘住下便住下吧。”闻仲豫吩咐道,“百善孝为先,岳丈返京在即,你去准备一份厚礼,待到岳丈回府我陪夫人回去给岳丈请安。”
禄管家点头哈腰道:“小的这便去办。”
正说话,外头一个小厮飞报道:“老爷,宫里来了一位公公,有皇上口谕。”
闻仲豫脸上一喜道:“快快有请。”
来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