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宫正问:“这么说,良娣并不打算带任何人回京城了?”
“宫正来之前可听说了,我院子里原先服侍我那些人,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就连从前服侍过王爷的康妈妈,一家子都不在王府了。”瑶光笑一笑,低头翻书,“跟着我,未必是好事。”若不是得给王妈妈个面子,她根本不想挑人。
薛宫正听了叹口气,便不再问了。
如此过了几天,平淡无事。
这天午后,薛宫正和瑶光正坐在榻上进行临时小测验快问快答呢,王妈妈来报,说宫中来了两个人,来见薛宫正。
两人均是一惊。
但薛宫正很快镇静下来,瑶光有些不安,猜不到是吉是凶,但强自镇定着对王妈妈说:“知道了,请两位宫使稍候,我这就来。”她这时可是绿柳庄管事的人,不能自乱阵脚。
薛宫正目露微微赞许之意,问瑶光:“良娣可猜到,两位宫使是来做什么的?”
瑶光老实回答:“不知道。”
薛宫正叹口气,“若我猜得不错,良娣大概要清净一阵,不用每日听我絮叨了。”
瑶光和薛宫正到了正院大堂,看到两名穿着香色袍子的太监。
他们赶快起身给瑶光、薛宫正行礼,说明来意。
因为操持春祭,太后感到繁忙,想要薛宫正这个好助手回去帮忙。
太后要召薛宫正回宫。
瑶光先问候了太后可好,太妃可好,才温和问:“两位宫使可带了召令文书?”
宫中女官、太监进出宫闱都要文书的。
验查了文书无误,瑶光只得放薛宫正回宫。
她陪着薛宫正回去收拾行李,心里满是复杂情绪。
和薛宫正相处了半个多月,瑶光对她是既佩服又敬畏,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薛宫正不在自己就可以放松放松了,现在薛宫正真要走了,她又十分不舍。
薛宫正也有些不舍。两人相处时日尚短,但瑶光爽朗豁达,为人正直,对她又十分尊敬,两人相处得很愉快,绿柳庄和宫中比起来更是自由得多。
薛宫正趁着临走前还有这么点时间,不忘再点拨瑶光一下,“良娣,待会儿一定得多多打赏那两位宫人。”
瑶光心中一凛,耳边响起一道无声惊雷,“莫非……”
薛宫正道,“太后身边能人众多,哪里会缺了我。何况陛下虽无中宫,但自从两年前李昭仪晋为惠妃后,太后就着她打理宫务。”
瑶光跌坐在榻上,“是王妃。她见了太后。”
薛宫正苦笑道:“恐怕良娣没想错。”
瑶光也苦笑,“太后听说老侯夫人咳喘了月余还未病愈,还要王妃回府侍疾,哪里会不担心的。”
薛宫正接道:“虽然也派人探望,但老侯夫人已经八十几岁了,久病不愈,只怕是底下人怕她担心,每次回宫只报平安,于是,就召端王妃进宫问一问。”
瑶光心想,老侯夫人于太妃而言只是隔房婶母,可却是太后的亲娘,娘病了那么久当然得叫个人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端王妃在太后面前怎么说她的啦。但肯定不是好话。
薛宫正见瑶光脸色发白,安慰道:“良娣也不必太担心了。您毕竟是先皇所赐,太妃也青眼有加。现下您又不在王府,摆明了姿态不与王妃相争,谁还能再为难呢?”
瑶光听了,一颗心才从喉头重新落回胸腔里。
等瑶光送薛宫正出来,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她亲自塞给两个宫使每人一个锦绣荷包,里面各是五两银子——这是常规的谢礼数目,再悄悄将腕上刚戴上的一对赤金镶八宝镯子摘下来塞给他们一人一个,“我暂住在此休养,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万望两位不嫌弃。”
那两个太监虽没见过韩瑶光,但也都听说过她高傲的名气,此时见她一脸笑容,对自己十分客气,不由先就有些得意,再掂一掂塞到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