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从来都是独自一身,不曾有过收/养/孩子的念头,却在那一瞬间被女婴眼里的神情触动,没有害怕,没有哭泣,只是好奇地望着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打量半晌,嘴里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又咯咯地笑起来。
大概是缘分,他们师徒二人命里合该有这样一场相遇。
谢蕴揽着她的肩,无声地落泪。
......
十日后,依旧是个微雨的日子里,沈恪如约而至。
以花期为信,沈恪终究是遵守了他的诺言,在梅花开的最艳的时候,带着盛大的车架,浩浩荡荡的入了黄泉谷。
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明明没有任何征兆,谢时雨却从竹舍里走了出来,来到崖边俯视下方无尽的深渊。
丝丝绵绵的雨,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飘落,有雨丝打湿了她的额发,她却毫无所觉。
叶度疑心她听错了,劝她回去避雨。
崖底却隐隐传来铁链摩擦之声。
一声一声,催动她的心弦。
最后一声落下时,有人自吊篮而下,身姿俊挺的男子微笑着向她走来。
谢时雨微微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着红色。浓烈的、鲜艳如雪下红梅的颜色。
竟是这样好看。
他的衣衫上沾了不少水珠,不知是雨,还是谷中的瀑布。玉冠束起的墨发也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水红色的衣袖不住地滴着水,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湿润的气息,多少有些破坏他清冽矜贵的气质。
两人静静望了会儿,半晌,谢时雨微微偏头,眯着眼睛笑他:“这么不巧,挑了个落雨的日子,看起来这么狼狈,一点也没有新郎官的样子。”
淡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姑娘狡黠的笑颜。
沈恪的唇缓缓勾起,带着一身水汽靠近,“偏生你是水做的,忽降忽止,总有落在我头上的一天。”唇角无声的轻抿,噙住一抹笑痕,看上去心情极好。
男人朝她伸出手来:“夫人,久等了。”
谢时雨笑着迎了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崖上冷雨潇潇,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却再也没有分开过。
时雨,时雨,从此所有落雨的日子,都不再变得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后面或许会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