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是头一回见了。
浦深取来麻沸散,以酒化开,递给容叶。
容叶一饮而尽,回味一番,道:“这玩意味道竟还不错。”便一头栽了过去。
谢蕴坐在一旁,淡淡瞥了一眼过来:“开始吧。”
众弟子又纷纷围拢过来。
谢时雨深吸了口气,下刀。
植皮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一旦沉浸到治疗中去,谢时雨刚开始担心的一切东西就不存在了,也因为师父谢蕴坐镇,她格外放心,刀也使得稳稳当当。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众人专心致志,不觉时间已过,等回过神来,也有了疲倦之色。
偏偏谢蕴还在这时开口。
“回去写一篇八千字的感想,明日这个时候交上来。”
谢时雨呵呵笑了一声。
比起她来,谢蕴才是魔鬼吧。
谢蕴瞥见她置身事外的样子,抿了抿唇:“你也要写,今日累了,便后日交。”
谢时雨:“......”视线扫向老好人浦深。
浦深用眼神告诉她: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帮你写的。
于是谢时雨在忙忙碌碌一天之后,又忿忿坐在灯下提笔,洋洋洒洒回忆起那些年被感想心得支配的日子来,神伤不已。
......
容叶恢复的很不错,左脸上只余淡淡的痕迹,用脂粉轻轻遮一下,便看不清了。
又继续观察了几天,确定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后,容叶便打算动身离开了。
谢时雨讶异:“你不同我们一起走?”
冷星河与盈盈还在谷中呢。
容叶摇了摇头:“马上就是爹娘的忌日了,我再晚就赶不上了。”
其实比起她那个弟弟,谢时雨更想和容叶一起回沧州,至少一路同行也不至于无话可说了。
谢时雨只好惋惜地道:“我们便在冷家再见吧。”
容叶笑了笑,心中却在想,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去冷家了。
一旦回了沧州,她同冷星河的婚约大概就要终止了。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和谢时雨做亲戚了。
三天后,谢时雨的案几上出现了一封信,容叶悄悄离开了黄泉谷,没有惊动一个人,就像她来时一样,一人一马,行走天涯。
谢时雨展开信,上面只有四个字。
珍重,勿念。
谢时雨扯了扯唇角,江湖女子连告别都是这么不拘一格、短小精悍的嘛。
反正自己不日也要去沧州了,谢时雨也不觉可惜,开始收拾起行囊。
她发现自己收拾行囊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每次回到谷中,待不了很长时日就要下山,以至于她用来打包行李的布料都磨损了。
谷中唯一擅长女红的梁浅替她重新缝了一个新的,上面缀有淡蓝色的花纹,手艺精巧极了。
谢时雨忍不住抱住夸她:“师姐如此贤惠,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梁浅的笑意慢慢淡了。
谢时雨恨不得给自己脑门上扎个几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浅任她抱着,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道:“我放弃了。”
嗯?
谢时雨抬眸。
“其实等你离谷后,我也要回魏国老家了,毕竟到了这个岁数,家里父母都在催了,我已经没有那样的时间去等一个人了。”梁浅怔怔望着屋中角落处的一盆绿植,声音像是浮在尘埃里:“我在叶度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等不起了。”
谢时雨松开双手,看着梁浅的眼睛,如一汪死水,再无波澜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饱经挫折,但提起叶度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融融笑意。如今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叶度说了什么,谢时雨相信梁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