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东啥也不说,蹬蹬蹬的泡到厨房,给宋青山泡了一杯茶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拖鞋一脱,递给宋青山说:“爸爸,拿这个抽,这个抽着狠。”
宋青山这才收了笑,正经问谷东:“究竟怎么回事?”
谷东依旧不敢说,还是苏向晚帮他说的。
却原来,谷东扒火车皮,从火车上卸衣服卸布料,那是有个联络人的。
而这个联络人呢,姓赵,名字叫赵兵。
这个赵兵今年三十多岁,生的挺斯文,还一表人材,据他自己所言,是在广州军区上班,现在属于请着兵假出来,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赚钱,总得来说就是停薪留职。
谷东对于一个军人出来赚钱,当然有一定的防范意识,所以跟他走的并不是很近。
但是昨天晚上,宋青山不是把他赶出家门了嘛。
走的时候,连孩子的几件衣服,和他照的照片,就全部都给了谷东,让他搬到自家去。这也是发个狠的,宋青山确实想把这小兔崽子给送走。
但是呢,谷东倔啊,家门离的近近的不说回家,居然跑去找那个赵兵去了。
赵兵当然特别热情的,就把谷东给收容下了。
去的时候,谷东也是想要跟着赵兵混出个名堂来,连退学都想好了,想着自己要退学,要跟着赵兵一起赚大钱,结果呢,他一到赵兵所住的招待所,就发现问题了。
那家伙住的房间里,不止藏着谷东只见刘在野他们,公安局才有的军用电台,还发现,这家伙的桌子底下居然压着几张来往于霍尔果斯口岸,以及珲春口岸的来往票根。
在赵兵看来,谷东不过一个傻孩子而已,所以这些东西并没有藏深,他出去叫个饭的功夫,就叫谷东给翻出来了。
然后呢,赵兵把饭提来,让谷东吃,正好自己准备下去买包烟。
谷东嘛,惯是一个表面憨厚,内里奸滑的主儿,谁看他都好骗,但是说实话,照苏向晚和宋青山看,要能骗得过谷东的那个人,现在还没生出来呢。
结果赵兵一走,谷东就开始继续翻他的东西。
这一翻还了得,谷东翻到些个照片,虽然说为防惊到赵兵,他没敢把照片拿来,但是,据他所说,这个赵兵的照片里有一张,是三兄弟跟梁同站在一起的。
梁同,不就是韩明家那个在国防上上班的邻居嘛。
那家伙当初在国防上的时候,就不知道联合谁,差点把个韩明搞死在海西,让他无法回来。现在他的儿子赵兵,居然悄没声息的,就把谷东给搞上钩了。
“梁同的儿子,怎么会叫赵兵?”宋青山喝了点酒,有点晕乎乎的,而且还口干,央着苏向晚给他做一碗酸拌汤呢。
酸拌汤嘛,好做,把面揉成团,拿着刀在案板上剁就行了,剁的越碎越好。
呛好了浆水和上酸菜,闻着那味儿,宋青山的口腔里已经在往外泌口水了。
“赵兵,就是我继父赵国年的小儿子啊,你把这个给忘了吗?”苏向晚说。
“甭停刀啊,赶紧剁,最好让谷东再出去替我割半斤卤肉回来,我今天晚上得吃三碗拌汤。”宋青山说。
“我继父原来有三儿子,后来不是林郁亲口承认,仨都是梁同的种嘛。有俩在北京,一个在广州,要谷东说的没错,那赵兵很可能还真是林郁的小儿子,在广州的那个。”苏向晚努着嘴,指着熊乎乎的站在门外,还扛着自己的拖鞋,等着宋青山捧他的谷东说:“梁同那家伙现在可能没有实权了,但是林郁那俩儿子也在部队上,他们家跟韩明可是死仇,让谷东去扒火车,你想想,万一谷东给火车压死了,谁能怪到林郁和梁同身上?咱们还不是自己倒霉?”
天底下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扒一趟火车二十块,梁同和林郁俩夫妻,或者说韩明的仇家给孩子点小钱,要的,可是他的小命。
也就难怪谷东个熊孩子,能给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