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来了一堆客人,段家索性就直接摆起了宴席,现在客人走的差不多了,一家人就都在收拾残局。
正在捡着桌上碗筷的段母一抬眼就看见林先生了,连忙叫了一声:“爹,林先生来了。”
虽说之前带着孩子去商量入学是段奶奶去的,但如外客上门还是个男人这种事,还是一直都默认让家里最大的男人去迎接。
段爷爷正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写字,在全家开始认字之后,段青恩就带着家里的三个小堂弟和李宝君一起搬了外面的沙子,又弄了一些泥巴,硬是在自家硬邦邦的院子里做出了一个写字用的沙盘。
平时全家人谁空闲下来了,都可以拿着树枝去上面写字。
这个沙盘还是挺受家里人欢迎的,毕竟段家虽然不像是以前那么穷了,但到底还是普通的农户人家,根本承担不起昂贵的纸张。
现在有了沙盘可好了,谁想写字了就在上面画两下,感觉学的差不多了再直接抹过去就行。
段爷爷作为男人,是不参与这种收拾锅碗瓢盆活动的,这都是段奶奶和段家儿媳妇的活,还有李宝君,虽然她人小小的,但也自觉的去收拾了。
他不做事,又闲的没事干,索性就坐在这在沙盘上比划着练字。
见林先生来了,段爷爷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林先生,您来了,快快快坐下。”
摆宴席的时候段家是叫段青恩去请过林先生的,只是林先生觉得人多就没来,段爷爷刚刚还想着把之前特意留下来的菜叫段青恩送过去。
若不是林先生,他家青恩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孩子,哪里能有这样大的造化。
无论怎么样,段家也要记住这个恩情。
见段爷爷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甚至还比以前都要亲热,林先生心里也十分舒服。
他的学生是没有像是段青恩这样有出息的,但之前他在学堂上学时,曾经有个同窗就是考中了童生,结果从那以后他父母就飘了起来,对着先生也没有以前那般恭敬。
之后虽然那同窗人认真上进,先生也还是忍受不了他父母那趾高气扬的态度,将人赶出了学堂。
林先生是很喜欢段青恩的,因此也有点担心他家里态度会变化,不过现在见了段爷爷的态度,他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只看段家摆宴席也能想得到他,便该知道,段家不是那种起了东风便感觉自己长了翅膀的人。
人家对他好,他自然也要对人家客气。
林先生对着段爷爷笑道:“青恩不在家吗?”
“真是不巧,院子里乱糟糟的,我们怕孩子们磕碰到什么,就让青恩带着他三个弟弟一同出去了。”
段爷爷:“您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让人出去找找去。”
“不用不用。”
林先生连忙拦住了要起身的林爷爷,“您转告他一声就行了,是这样,我有个同窗,手上有个去县学的名额,他想要举荐青恩,所以我来问问你们家意见。”
“县学?”
段爷爷虽然读了书,但也基本没有关注过外界的事,听了个新名词有点懵,“这是,这是读书的地方吗?”
“对,县学是由知县大人建起来的,一般县里有名望的人家都能举荐,每过三年,就会有新的名额下发,一般都是为了像是青恩这样,家不在县里,念书又用功不错的学子。”
林先生耐心的跟段爷爷解释了一下县学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话说他们县里在几十年前有一位县令家境不错,到了这个地方见四处破落连一个学堂都没有,索性就用了自己的钱,建造了县学。
之后他又招收了一些秀才举人,正式开学。
一开始,进县学的都是一些家境不错的学生,后来有一次,县里一位穷人家孩子中了童生,想要继续上进,却苦于教导他的先生也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