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手指粗粝的将她脸上擦出道红印,皱眉问道“你不高兴吗?你会不会以为我就是不想让他回来,所以在骗你?”
“以前都是和阿南一起过年的,我舍不得他。”木宛童恹恹的回他。“你不屑于骗人的,阿南可能真的有事不能回来。”夏侯召不需要骗人,因为没人会反对违背他。
“和家人一起过年很重要吗?我以前都没和人守过岁呢。”夏侯召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
“那我今年和你一起守岁。”夏侯召越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好奇,不见丝毫痛苦和怨怼,她就越是心疼,一个人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有和人一起守过岁,这明明是家家户户每年最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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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就算木宛童不说,也不代表夏侯召就会不知道,毕竟院子里上上下下的都不是死人。
龚氏与庞氏事后才觉得后怕,担心夏侯召秋后算账,将院门落了锁,一个晚上都未曾合眼,待到第二日清晨才敢浅睡半刻。见夏侯召并无动作,逐渐将心放下。
未时时分,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府中响起一阵兵戈碰撞之声,整齐划一的步伐沉稳有力,惊起了栖息在枯枝上的麻雀。
庞氏的院子被围了起来,夏紧闭的院门被一脚踹开,一声巨响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因睡眠不足,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眼下青黑一片。她惊慌失措的起身,朝外看着。
只见是夏侯召带人进来,一身黑衣,趁着暮色而来,面容在昏暗中瞧不清晰,更添几分压抑。
“带出去。”
夏侯召扬了扬下巴,便有人将庞氏拖出去,庞氏挣扎着叫喊,却被堵了嘴,衣衫在挣扎中变得散乱,钗环掉了一地,蓬头散发不似方才雍容华贵。
房内伺候的丫鬟婆子惧怕的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
“谁是管事的?”
有个婆子被人推了出来,哆哆嗦嗦的开口“老……老奴……是……是管事的。”
“将庞氏管的账本、铺子、对牌、库房钥匙都交出来。”夏侯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险些要了庞氏的命根子。
她与龚氏在府中两权分立,一人管了一半的府库与铺子,她苦心经营十余年,那是全部的家当,怎么舍得交出去,立时拼命的摇头,告诫管事嬷嬷不能交出去。
那嬷嬷是个极有眼力见的,当初依附庞氏就是见她沉稳有心机,近来庞氏行事却愈发冲动了,她早有另投明主的打算,不用夏侯召威胁便忙不迭的点头应了。
连滚带爬的去内室取了匣子出来,用钥匙开了锁细细介绍“府中一半的房契地契,铺子庄子,都在这儿了。剩下的一半在太夫人那儿,侯爷您瞧瞧,下头压着的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卖身契。”
庞氏目眦欲裂,夏侯召见她反应倒觉得痛快,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杀了他,而是剥夺他最爱的东西,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费尽心机想要的,所珍重的在他面前失去。
庞氏与龚氏这两个恶婆娘,想要的无非两样,一是权二是钱,看得比命还要重。平城侯的位置已然落空,那再夺了她们的掌家之权,手中的财物,恐怕能使她们生不如死。
身后闪出一人,将匣子捧了,又低着头恭敬缩回夏侯召身后。
“难受吗?今后你们苦苦经营的平城侯府,与你们再无一点瓜葛,府中上下都会视你为无物。早就警告过,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拎清楚。”
夏侯召淡漠的转眸看向庞氏,见她泪流满面,冷声开口,不带丝毫的感情,如陈述一件再小不过的普通常事,却像在庞氏心口剜肉。
夏侯召又从龚氏那里取了另一半的房产地契,龚比庞氏还守财,怎么肯放,自然豁了命的护着,嘴里不住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