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吴知枝洗好了所有的碗盘,搬进去,用干的纱巾一个个擦干净水珠,摆进消毒碗柜里。
这么做,是为了延长消毒碗柜的寿命。
吴妈妈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吴知枝身后,“知知,刚才是不是你班主任过来了?”
“嗯。”
“他来跟你说学习的事情吗?”
“嗯。”吴知枝依然是这一句话,从小到大的家暴家庭让她的性格在面对家人的时候非常克制内敛,几乎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和内心,可能只有发火的时候会让她们看到,导致吴妈妈一直觉得吴知枝是个脾气挺差的姑娘。
“班主任来找你谈话,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对人家大呼小叫的,知不知道?”
吴知枝此刻的心情本就非常压抑烦躁,听见吴妈妈的话,当场就吼起来,“我什么时候大呼小叫了?我都是好好跟他说的,你没看见,就不要乱冤枉我!”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知枝,妈妈就是希望你的脾气能收敛一点,不要总这么急躁,还有这个头发跟这个妆容,实在很不适合你这个年纪,乱七八糟的,邻居都说,你跟个小太妹一样……”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知知……”
吴知枝一点也不喜欢听吴妈妈说话,她认为她是个封建又迂腐的女人,天天期期艾艾,要不就是幽幽怨怨,一点都不爱听她说话。
她掀起帘子就进了屋,一口气上了三楼,关上房门躲进被子里。
难道是她不想生活美好一点吗?
她也期许过自己的未来。
小时候,她的愿望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她拼了命的读书,想考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大学,躲开所有糟糕透顶的事情。
后来,妈妈摔断了腿,她的未来也跟着葬送了,那一天,她拿着菜刀去砍那个渣爸,她是真的想砍死他的,一了百了,结束这糟糕的人生。
可是她没能砍死他,未来,却从此风雨缥缈……
那一晚,吴知枝没在下楼去,吴家米粉店经营到十二点,就关门了。
吴知枝早早入睡。
因为锲爸跟她说过一句话,“愤怒时沉睡,清醒时解决”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悲伤跟痛苦,哪怕入睡前很消极很痛苦,第二天醒来,依然能神奇的释怀。
吴知枝一大早就醒了,大概是想到昨晚没经营夜宵时间,怕浪费太多食材,所以早早起来把全家人的早饭跟中午一起做了。
这就是生活,一边恨着它,又一边热爱它。
吴知枝把便当做好后,心情就差不多恢复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要是件件介怀,早就活不下去了。
吃完早饭,她提着中午的便当去学校。
路过许文静身边,顺便跟她借了本作业,她是女班长,全班的作业都交在她这里。
“文静,拿本作业借我抄一下。”
“好,你拿我的吧。”许文静也算个大方的,听她那么一说,就把自己的卷子给了她。
他们班上没什么真正坏的学生,好的好得有原则,坏得坏得有底线,没出过班中打架斗殴等事情,上次蒋青弈被陆焉识揍的事情纯属意外。
拿了作业,吴知枝埋头苦抄。
陆焉识拎着书包进教室,坐下,看也没看吴知枝一眼,将一个袋子扔在她桌上,便戴上白色耳机,望着窗外的风景古今中外的情绪游离着。
“操!”吴知枝在抄卷子,被他砸过来的袋子吓了一跳,抬头瞪他一眼,“你有病啊?我写作业呢。”
陆焉识无视她的话,扭开头,放空自己。
每天都这样,没什么意思,又不想自己找有意思的事情干,浑浑噩噩,过一天是一天。
吴知枝看了袋子里的东西一眼,是吴桐的棉外套。
操!
是前天晚上借给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