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确实从小就不太喜欢去学校来着,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是全园最让人头疼的小孩,没有之一。正常说来,小孩子过个那么一两个礼拜也该适应上学的生活了,但是傅明灼不,她的世界没有妥协这个词语,开学三个月了,她还是每天早上寻死觅活地抱着送她上学的阿姨不肯松手,哭得惊天动地,然后每天回家了都是气呼呼的,把全家人当仇人,非要好好哄一顿,或者傅行此耐心耗尽了揍她一顿,她才消停。
第二天,周而复始。
到后来傅行此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在幼儿园受到了什么虐待才会如此排斥上学,某天偷偷在她书包里放了个录音笔,才确认这丫头片子在幼儿园里安全得很,她就是纯粹事儿精不想上学而已。
小孩子的情绪是很容易带动的,她的不配合导致他们整个班每天早上都哭成一团。
他们班老师都快疯了,园长也疯了,最后园长实在没辙了,来找傅行此,建议他考虑一下让傅明灼推迟一年入学,其实就是委婉地希望傅明灼不要继续去他们幼儿园上学了而已,她已经严重影响了幼儿园的正常秩序。
而傅行此,总是凶傅明灼是一回事,但宠起傅明灼来也真的是没底线,傅明灼就这么只上了三个月的幼儿园,后来再也没去过,一直到上一年级了,才实在没办法开始了上学历程。
当然,她适应上一年级的过程又是一场浩劫,更大的浩劫,惨烈到傅行此悔断了肠子想自己为什么当初一心软就没让她上幼儿园。
总之,傅明灼的上学历史,是一部血书。
而现在,傅明灼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居然、好像有那么点期待上学了。
自从演唱会那天开始,她和倪名决这连续大半个月来每天都会碰面,周一到周五学校上学自是不必多说,放学以后和周末的时间,有时候她去倪名决家里看林幼华看狗,有时候蹦擦擦嘉蓝分队有聚会,还有的时候倪名决要她出来给他付钱——演唱会以后倪名决一直在她这里蹭吃蹭喝,就连买瓶两块钱的矿泉水都要她付钱。
总之他们每天都有正当理由见面。
但蝉联近20天的小火苗在今天断了。
一天不见倪名决,她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空落落在心里作祟,以至于她想到明天就是星期一,就觉得有了曙光。
就连夜晚都是漫长的。
锦城被连夜大雪盖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傅明灼一大早就自觉起床了,到嘉蓝校门口的时候,才六点四十分,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刷新她最早上学的记录。
她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倪名决从倪震车上下来,下了车没立刻关门,站在门口,不知道和倪震说着什么。
倪名决居然也这么早就来了学校。
傅明灼打开车门,冷冽的空气带着雪清淡的味道把她包围,她的脸上,还有呼吸道,都像起了一层薄薄的冰,很冷,但是很舒服。
“倪名决!”等司机叔叔一开远,她就雀跃地叫了倪名决一声,背着书包冲他飞奔而去。
倪名决闻声朝她望来,他把手搁到车门上,视线越过车身,脸上先是笑意,很快他的眉头就担忧地锁了起来,“傅明灼,你别跑。”
傅明灼不听他的,很快绕过车来到倪名决身后,一头撞了上去,她拽着他的衣服下摆,兴奋地原地跳了两下,脑袋从他手臂和身侧间钻出去,她一边把脸前乱了的发丝拨开,一边跟倪震打招呼:“叔叔好!”
“灼灼你好。”倪震忍俊不禁,嘱咐道,“下雪天路滑,要慢点走,小心摔跤。”
“好。”傅明灼应下。
倪震又重新看向儿子,继续被傅明灼打断的话题:“那爸爸一会打你支……”
倪名决却当机立断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拽着傅明灼就走,留下懵逼的倪震满脸问号。
傅明灼回头看看倪震,对倪名决说:“你爸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