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朕还有奏章要批,神清气爽的下了龙舟。薛妍穗忽然醒悟过来,她忙活了半下午,竟然没来得及为宋女史的事开口求情。
然而皇帝已经走了,薛妍穗懊恼的拿起一支肉串,咬了一大口,加多了调料的肉串就像在她的口腔开了个调料铺,憋着泪花将肉咽下了肚。
皇帝……真的不容易,薛妍穗有些心疼他。
回到承嘉殿,薛妍穗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坐在梳妆台前拍完花露,闭目养神,在尚药局学过推拿按摩之法的宫女给她捏肩。
“他是故意的。”薛妍穗懊恼的承认她被皇帝套路了,猛地睁开眼。
“娘娘,是不是奴婢手劲大了?”捏肩的宫女惴惴不安。
“没事。”薛妍穗摇了摇头,“不捏了,本宫出去走走。”
不知为何,皇帝那张脸总在眼前浮现,薛妍穗心里像是压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让人烦躁。
绕着长廊走了一圈,还是烦躁,薛妍穗幽幽叹了口气。
“娘娘,宫闱局送来了新制的口脂,和眉黛、熏香,娘娘可要看看?”张云栋问道。
这些日子贵妃娘娘极得宠,张云栋身为贵妃娘娘的心腹,宫里无人能再随意欺他。他不仅差事办得好,人也十分机灵,瞧出贵妃娘娘心情低落,便想博贵妃娘娘乐一乐。
“拿上来吧。”薛妍穗爱美,看看这些也能转移注意力。
口脂盛放在象牙筒里,两管细长象牙筒,一管雕镂牡丹纹,一管雕镂茶花纹。
“娘娘您之前说过,不喜绵纸,宫闱局便将口脂凝在了象牙筒里,牡丹纹的是朱色,茶花纹的降色。”张云栋细细说道。
薛妍穗颇感兴致的旋开牙筒,香气馥郁,朱色是大红色,涂在唇上殷红鲜润,降色是深红色。虽然只有两种颜色单调了些,和用浸了胭脂的绵纸染唇一比,已算大进步。
“不错,赏。”薛妍穗随口道。
见她心情好转,张云栋凑趣笑道:“如今满宫都巴不得给娘娘办差,都想得娘娘一声赏。”
侍候的宫女们也都跟着笑。
薛妍穗也忍不住笑,“本宫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来拿了。张云栋,你继续给本宫找人,如宋女史、严女官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喏。”张云栋应了下来。
提到宋女史,薛妍穗又想到无功而返的事情,颇感对不住宋女史。
“娘娘,今年进贡的螺子黛,除了太后娘娘那里,剩下的全送进了咱们承嘉殿。这一匣是岭南的石黛,这一匣是苏烟黛。”
“这些银盒里是沉香、檀香、丁香、麝香……各种香料。”
薛妍穗对自己合香没有兴致,反而是宋女史,对煎茶、调香这些风雅之事很有兴致。
“张云栋,把这些香料给宋女史送去,还有螺子黛、石黛也都送一半过去,还有那筒降色口脂。”
“是。”张云栋暗叹贵妃娘娘真大方,这些东西,别说他们这些宦官宫女,就是宫里的嫔妃看了也要眼红。
试了试口脂色,花了几种眉样,薛妍穗将那丝烦躁压在了心底,困意袭来,一夜酣睡。
第二日,皇帝的早朝又到了近午时才结束,午膳排在延英殿,薛妍穗早膳、午膳自己在紫宸殿用。刚吃完午膳,就有一个宦官满脸堆笑的行礼,薛妍穗认出是韩道辉身边的人。
“贵妃娘娘,韩监正让奴传一句话,娘娘尽可随意吩咐尚膳监。”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吃她烤的东西上瘾了?
薛妍穗唇角翘了翘。
接下来的几天,薛妍穗费尽心思,折腾得尚膳监人仰马翻,安排了诸如铜炉小火锅等等能够自己动手的吃法。
每一次,皇帝面上淡淡,却吃得津津有味,而薛妍穗劳心劳力,每每还在她要开口的时候,皇帝都以政事繁忙为由匆匆离开。
薛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