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如王爷,锐王本以为罗敷至少给自己找个小凳歇歇脚,谁知一个不设防,自己就被这妮子直接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锐王心道这秦府的人还真是不讲究。刚想讽刺她几句,便见她半跪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想要看看自己下巴怎么样。
“是嘴里出血了么?”
“不然下巴出血么?是被你撞得牙齿咬了舌头。”
罗敷这时又有些呆蠢,傻不愣登的问了句“出了血,那不跟自尽似的?”
“小爷要是在你秦府里自了尽,明儿这世上就再无秦府你信不信?”锐王吓唬她,“平时挺机灵个丫头,怎么这会儿一脸的呆相。”
罗敷如今地位上跟人家差一大截不说,还将人家狠狠得罪一番,不敢造次,他说什么都点头称是。
“是什么是!”锐王索性也不捂着了,“手伸出来。”
罗敷乖乖伸出右手,一只银镯子在那细腕子上伶仃挂着,小小的一只,那花纹倒是繁复,衬她那身皮肉愈发的白。
“换另一只。”
罗敷将右手背回去,左手伸出来。
锐王不自觉叹了口气,“做什么要带一对银镯子?”
“自小带的,十几年了。”
“成吧。”锐王将怀里的宝贝掏出来压到她左手小小的掌心上,“你瞅瞅这个。”
是只通体红润的玉镯子。罗敷是个不识货的,捏着左看右看,“罗敷也不认得是什么货色,上不离珠问问,或还能得出个大概。”
“嘁,谁要你识货了,本王赏你的。就当——就当是为那天赎罪。”
罗敷揪细,问了句,“哪天?”
“你生气哪天就是哪天!”
“哦,王爷不是咬着舌头了么,不是见血么?”
“怎么,你要看?”锐王生了逗她的心思,突然张大嘴向她扑过来。
罗敷吓了一跳,难为还反应迅速,爬起来逃得老远,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当天下午居然下了好大一场春雨,那雨下得又密又急,乌压压的黑云压下来简直与夏天的暴雨有的一拼。
屋里暗,什么也做不成,午睡被吵醒以后罗敷便趴在窗台上闲看风雨。
看着看着,便见一小小的人影,恍恍惚惚朝自己屋里走。
外面雨水那么大,在她脚边激起一片片水花,罗敷仔细看了看,心中一惊,叫元和拿了伞,赶忙出去接她。
罗孱浑身皆湿,衣服上的留下来的水,淌了一地。
“怎么淋成这样子,上哪里去了?”罗敷拿着布巾给她擦湿透了的头发,那头元和又将罗敷的衣服翻出来给罗孱先换上。
“罗敷,你让我靠一靠好不好。”罗孱揽着罗敷细瘦的腰,头靠在她怀里,“他说他要走了。”
罗敷拍着罗孱背,“走了,能上哪里去呢?”
“他问我愿不愿意等他。”
“等他,要等到何时呢?”
罗孱在她怀里轻轻的蹭,也或者是在摇头,“我说不愿意,我不愿意等他。没名没分的等待,我耗不过他。终于轮到我自私一回,是不是?”
“若是自私的到了底多好,就不至于淋这么久的雨了。”
罗孱渐渐有些啜泣声音,“我就是,就是想在雨地里听一听,听一听我脑子里是不是跟这雨水一样的声音,我一定满脑袋都是水,一定是。”
“你是怎么见到他的,文彦舜不是不见你么?”
罗孱摇头,“他一直在想办法推拒这婚事,只是无果,皇命父命个个大过了天去。”她少有的那么镇定,哀叹了声,”一切都是阻碍。只是这回是我先抽身,我不愿意了。”
天色暗鸦,文彦舜这头屋里早早上了灯。
烛蜡烧的快,捻子一会儿便老长,那烛焰烧的越发的高。
文彦舜伸手在那火焰上来回的拨弄。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烧感,反倒挑弄的火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