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于冒险这种事情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自信。
他们明知道一件事情是有风险的、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让自己付出代价,甚至他们就曾看见别人已为此买单,但他们仍会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做的好,而继续尝试冒险,步上前者的后尘。
有的人谨慎一些。这类人比一般人更清楚冒险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也更明白自己很可能不会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那个成功者,因此他们会拒绝一些风险。
但那只是一些。
当风险所带来的收益大到不可想象,哪怕是最谨慎与小心的人,也有可能会选择向危险进发,任凭自己一只脚悬在悬崖之外,仅凭一只脚在逼仄的悬崖上蹦跳着前进。
苏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世界之树的意识态的世界的,就像是他察觉不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拉入进来的一样,仿佛只是一个眨眼之间,眼前变化的世界,一切与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消失不见。
那座岩浆之湖的倒影的余烬还在苏晨的瞳孔之中闪烁,他却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圣所树洞之外。
背靠着冰冷的世界之树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躯干。
又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苏晨的身畔。
世界之树明白了他的选择。
因此不再在他的身上努力尝试。
五个小时已经度过。
远处森林族盛会的火光已于夜幕中黯淡,狂欢后的森林平静祥和。
这是自然的世界。
苏晨站起身来,沿着世界之树延伸出的、巨大的枝桠向前走去。
那条枝桠不是世界之树身上最长的一根,却也长达百米,像是延伸进天空里的缓台。
苏晨一步步走到其最前端的位置。
今天这颗星球的白昼格外黑暗。
世界的尽头有风拂来,吹动覆盖着半颗星球的世界之树的树冠在风中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在那树叶之间,却不再有光芒散落。
天空里三颗卫星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移动,将远处这个恒星系的双星系统洒落的最后光芒遮掩。
当那一刻到来,黑暗将笼罩这颗星球。
但这颗星球不会陷入绝对的黑暗,因为哪怕是现在,地面也不是黑暗的,站在枝桠的尖端俯瞰,苏晨能够看见,远远近近的原始森林之中,有斑驳的光影透发着朦胧而梦幻的光芒。
那是发光植物所透发出的荧光。
它们支撑着这个世界。
于是苏晨回过头来,站在这里回望身后参天的巨木。
世界之树也支撑着这个世界。
而现在,它早已从内部被“蛀虫”蚀空,参天之木,已摇摇欲坠。
沉默良久,苏晨走回圣所,在这里看见了塞拉。
塞拉站在世界之树的树洞外面,身后跟着织。
织只有在塞拉长老面前才表现的像是一个少女,微微垂着头颅,表现的很是恭谨。
苏晨看着塞拉:“你要进去吗?”
他有些莫名地紧张,一手负后——世界之树已经知道了苏晨的选择,如果这时候塞拉进入树洞,万一它听到真正世界之树的什么指引,那么就麻烦了。
要不要……
苏晨的目光从塞拉的面孔上缓缓下移,落在苍老的森林族长老的脖颈之上。
它们的生命形势和人类十分相似,生物构造也是如此。
塞拉却摇了摇头,它没有注意到苏晨的眼神所落,只是仰头看着这颗世界之树,伸出手来,抚摸着它苍硬的表皮,道:“我就不进去了,虽然我所遵循的也是世界之树的指引,但……毕竟是在我这里一代,让我们森林族抛弃了它,我没有颜面再去见我们的神——我们的生命之树了。
“所以,我只是来看看。
“我……
“只是来看看。”
作为激进派的代表,塞拉从一开始就坚定的认为,它们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