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萁答道:“民女没甚所长,农家也没甚不许抛头露面的规矩,便想做些买卖,一来赚些家用,二来也长长见识。”
姬殷一挥手,道:“无妨,桃溪州府一地的线香全交由小萁娘打理,我出力却不占利,如何?”
季蔚琇略有讥讽:“悯王好生大方。”无影无踪的事,倒是应得爽快。
姬殷雷打不动的脸皮,还抚掌道:“诸位若再异议,就这般议定如何?我遣了公匠来跟小萁娘学做线香。”
季蔚琇端着茶盏:“□□分成。”
姬殷眼皮一抖:“季侯好狠的心。”
季蔚琇道:“□□公正合理。”
姬殷道:“不好,依我之势,用我之力,我却只占六成,不太划算。”
季蔚琇道:“只占六成?悯王吝啬人手,我侯府倒可以安排人操办线香一事,买地砌到办香坊,掌柜买卖人账务亦能寻得熟手。”
姬殷轻哼:“你这侯府两头漏风,我看季侯康健欠佳,安养才是正理,少操心这些俗事。”
阿萁与江石等人见他二人争执起来,面面相觑一番,颇有些无措。阿萁一咬牙,鼓气道:“民女斗胆,敬请悯王听民女一言,民女占利四成,一成为季侯所有,另一成为所沈伯父所有,余下二成,民女与江家阿兄对分。民女知晓线香得悯王相助才能化利为最,不过,民女厚颜,想为自己多争些好处。”
季蔚琇、沈拓、江石都齐齐看向她。
姬殷也有些吃惊,笑问:“小萁娘,你可知晓知道线香若是操办和当,一成利有多少数?”
阿萁回道:“民女知道,国有百州,一州少说也是几十寺,一寺日入十两,总计为数万两,刨去人、本,少说也有万两纯利,一成利,年逾数十万两。”这还是往少里算,香火鼎盛的大寺何止十两之数。
姬殷饶有兴致道:“原来你还真得知晓。”他起身走近阿萁,缓声诱哄道,“小萁娘,如此巨利你便这么拱手让人?不如这般,只你我合伙,沈家不过区区商家,季府不过区区侯爷,无人敢与你为难。”
阿萁摇摇头:“人不知义,不记恩情,与畜牲无异,线香虽是民女所制,却是我江阿兄知其价,帮我探听市之所值,再有沈家主知后,非但没有生出占利之心,反倒千里迢迢为我引荐季侯,后有季侯为线香谋巨利,民女才得以见到悯王。此间,但凡有一环出错,民女都得不到线香之利。要是江阿兄看了线香,不知其利,或许焚后即罢,埋没山野小村,抑或阿兄有谋利之心,欺哄了民女,民女哪得其利?要是沈家主怀有私心,于我买香方,民女不但不以为恶,还当占了好处;要是季侯不仁,民女贫门农女,哪里有胆与侯门相对,不过吞了苦水灰溜溜地回村。”
“线香出自民女之手,再入悯王之眼,层层机缘好意,民女不敢辜负。”
姬殷看了阿萁良久,见她没有退缩之意,深思良久,才悻悻道:“罢,小王便占六成利,省得小王成了逐利小人。”
季蔚琇击掌:“大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如寻个文吏写下文书,刻了印章,敲上合同。”
姬殷道:“可。”
季蔚琇见他应允,知他不会反悔这才与阿萁道:“萁娘,我虽有心分上一杯羹,只是,我不过说几句话,当不得一成利。”
沈拓也朗声笑道:“沈某何尝有功,也当不得一成利。”
江石更加不要,道:“萁娘,季侯与沈家主当得一成利,我两手一摊,岂能要利?”
阿萁起身向几人一揖,笑道:“季侯、沈家主、江阿兄,这些都是应当的。”
他们一方硬要给,另一方硬是不受,姬殷实看不过去,道:“扭捏造势,既给就收着,你们一个当地富商,一个侯府,多护着她便可当作偿还。”
江石却是始终不肯,阿萁只得退一半,要与半成利,江石仍不肯,还是施进发话要他收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