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面包,但瞧见了五颜六色的架子、跷跷板和滑梯,还有小蘑菇屋,两个小朋友正捧着装了金鱼的小玻璃缸往教室里走,摇摇晃晃,洒出许多的水。
建筑大门前,团子看见了个想都没想到的人。
“斯塔克先生。”那笔直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瞧见迎面走来的斯塔克父女,眼前一亮,挥手挥得热情洋溢,露出整洁的一口白牙。
斯塔克家的私人医生辛普森就差长对翅膀一飞飞到托尼身旁:“我等你很久了。”
他再一看身体僵直、明显落后了大人的黛茜,脸上那明晃晃的笑意里就带了点儿促狭:“哎呀,小雏菊。”
就是这样可恶的“哎呀”,出现在每一次黛茜挨针的时候,想忘也忘不了。
黛茜忽然觉得,幼儿园和牛角包也没有想象的那样好了。
“你怎么在这里?”托尼摘掉眼镜看辛普森。
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枫糖色眼瞳真是看几次都叫人欲罢不能,辛普森笑眯眯地道:“我来做义工,给小朋友讲基本卫生知识。”
他每每看托尼,最后都要把目光转移到黛茜身上,看小雏菊宝宝跟躲大灰狼似的躲他,比给病人打针还有意思。
何况黛茜一直在好好长大,除了必要的体检,要看家庭医生的次数不多,辛普森在家里闲得抖腿,出来奉献社会寻找存在感,不想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索菲娅,从今天开始我要天天在你这里做义工。”辛普森昂首挺胸。
“还是不要了。”索菲娅感觉肩头沉重,“你说得太可怕,上次已经吓哭两个小孩。我不想被家长投诉。”
“没事。”辛普森道,“叫他们跟我的小雏菊学学什么叫勇敢。她每次都不怕打针。”
明明是怕也没有用。跑了最终要被老父亲捉回去,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针尖都要戳进嫩嫩的皮肤里,十分令小孩难受。
黛茜不想勇敢,拉着爸爸的大手使劲儿要跑。
“不是我上幼儿园,女士。”托尼把脚底抹油的女儿一抱,举得高高,“我要去上班,下午来接你,你在这里跟其他孩子一起玩,要尊重人有礼貌,知道吗?”
“下午吗?”团子的兴奋劲儿因为辛普森没了一半,现在又因为爸爸要走没了另外一半,“我自己在,爸爸。”
“能照顾好自己吗?”老父亲问。
黛茜想想,知道是跟爸爸拉了勾的,安静半天,还是慢慢应了“能”。
既然这么样,托尼就把女儿交给索菲娅,和哈皮走出幼儿园,驱车离开。
团子跟老师站在一块儿,直望到爸爸的背影消失在远远的小红门外,一低头,嘴巴不由自主地扁起来。
她要坚强,就金鱼似的鼓了脸蛋呼两口气,小手捏着衣摆,没有哭。
辛普森在旁边瞧着,觉着这小的真是可爱又可怜,不由要开口逗她:“斯塔克先生就这样走了。”
黛茜一动。
她也不说话,抬头瞧爸爸离开的方向,大眼睛里渐渐噙了薄薄的一层泪水。
刚刚分开,就想爸爸。
还是没哭。
辛普森悠悠地添油加醋:“我现在追出去,跟斯塔克先生一起回……”
话没说完,就被索菲娅一个拳头堵了嘴巴。
再看黛茜,禁得起第一重考验,大人再提爸爸,她就真忍不住,抬起小手把眼泪抹了又抹。
“你看!”索菲娅道。
辛普森脸上的笑意登时收了又收,瞧宝宝现在只剩了可怜,摸摸鼻子,生出两分歉疚,蹲在黛茜身旁,掏出手帕来:“小雏菊我开玩笑的,我就跟你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团子一下哭出声。
或许比起跟爸爸的短暂分离,和辛普森永远待在一起,才是最让幼儿难受的。
上哪儿说理去。
后来慢慢让宝宝止了哭泣的,还是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