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到了府门口,谢芷兰进去的时候,纪嘉戚手上摩挲着一个乳白色的玉佩出神。
这两个月也不知他是喝了什么迷魂汤,整日里把自己箍在他的寝室,每天晚上都要搂着自己入睡,说了搂的难受,他还大言不惭,说不搂着难以入睡。
谢芷兰就不明白了,那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进来纪嘉戚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一垂眸,默默走近,男人长臂一伸,竟是直接将她拉在了怀里。
“哦!”
她惊呼,一个站不稳,竟是直接趴在了他腿上。
她脸登时红了,一抬头:“殿下!”
纪嘉戚却不容她起身,将她刚硬的圈在腿间,施施然道:“你自己站不稳,怪我?”
谢芷兰气闷,“那你放开我?”
纪嘉戚“哼”了一声:“不放。”
谢芷兰气闷,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去宫里,这并不合规矩。”
“规矩?”纪嘉戚先是嗤笑了一句,接着道:“你是本殿下的门客,自然得带着你。况且,你在陛下面前得了赏识,比一般门客倒是有脸得多。”
谢芷兰不说话了,这个纪嘉戚不说真话,谁知道他让自己去是干什么呢。
默默趴在他腿上,两个人此刻并没有多少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碎话。
“殿下去看看烟柳画桥两位姑娘罢,您不在,她们常到寝宫来,次次都得我挡回去,她们指不定背后怎么看我呢,说不定还猜测,是芷兰为了独占殿下,这才每次都搪塞她们。”
纪嘉戚一笑,顺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倒是委屈上了?”
“不然呢。”谢芷兰脑袋一歪,躲开他的大手:“你别给我发髻揉散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纪嘉戚倒像是来劲了似的,又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倒还真的让一半的发髻塌了下来。
谢芷兰顶着一头乱发,面色不善:“殿下!您是小孩子吗?”
纪嘉戚这时推开她,施施然坐到另一边:“自己梳。”
不然呢,难道还指望您吗?
她气闷,打算只好用手指缕缕头发,一个青玉梳子迎面扔过来,她堪堪接住。
转身看过去,纪嘉戚头也不抬:“用这个罢。”
谢芷兰抿唇,低头看向手中冰凉,通体青绿的梳子,不知道纪嘉戚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单纯的只是他的一点恶趣味吗?
不怪她如今这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实在是这个男人把她搞怕了,她不得每时每刻防着他。
没想到古人的发髻这么难搞,她虽说见天儿的看着丫鬟梳头发,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起手来这般繁琐难搞。
搞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把这一半搞上去,想着把另一半拆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乾坤。
现在好了,乾坤没看出来,倒是把另一边也梳不上去了。
眼见谢芷兰手忙脚乱,纪嘉戚撇过去一眼,笑了一声就收回目光。
谢芷兰急出一身汗,眼看皇城就快要到了,头发梳不上去可怎么好,这般乱发进殿,还不得治她个不敬陛下之罪!
都怪纪嘉戚!这个人!把自己的头发揉乱,现在他倒是像个没事人儿一般悠闲,这般想着,再看他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怨恨。
纪嘉戚似乎能感受到似的,他转过头来,正巧看见谢芷兰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怨怼的目光。
眼见小姑娘顶着一头乱发,气哼哼坐在那里,他一笑,不由得对她招手:“过来罢,我帮你。”
“殿下您会梳女子的发髻?”谢芷兰狐疑的盯着他,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挪过去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呢,死马当活马医呗。
纪嘉戚接过她手上的梳子,笑道:“两个月,我看丫鬟给你梳了两个月的头,怎么着也得看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