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谢芷兰顿时低呼出声:“纪嘉戚,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薛序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主子,明明神色如常,可是谢芷兰偏生看出来那眼神里的乞求,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正显示出一种可怜兮兮的神态。
男人的神情几近残忍,可他分明还在笑:“那姑娘不错,忠心耿耿人长得也不差,倒是十分合我的心意,芷兰,你说…”他轻柔的问:“你这个做主子的,不会舍不得吧?”
“当然舍不得。”谢芷兰紧紧盯着他的神色,想在那永远一成不变的神色中找出一丝松动的可能:“你知道春娘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姑娘,你今儿若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那咱们之间就会只剩下仇恨。”
“仇恨?”他似乎听到什么笑话般嗤笑一声:“我告诉你,我此生最不怕的就是仇恨,你大可以恨我,用尽全身力气来恨我。”
“你!”谢芷兰还想在说什么,他却一把推开她:“走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北风吹起他玄金色锦袍,分明像个地狱里刚刚爬上来的魔鬼,谢芷兰却止不住的心酸:“纪嘉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序走上前站在谢芷兰背后半步处:“主子向来如此,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他,咱们其实从一开始就做的是无用功。”
谢芷兰叹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她此刻现在更是犹如丧失了全身力气,不顾形象的撩起衣袍坐在地上,两个人一坐一站,眯眼看着大风将庭院瑟瑟秋叶吹的腾空而起,而又悠悠落下。
半晌,她突然轻轻道:“薛侍卫,你带着春娘走吧,这儿,有我呢。”
薛序没做声。
晚间,谢芷兰专门找来烈酒摆在圆桌上,静静等着纪嘉戚的到来。
“砰”的一声,纪嘉戚眼神灼灼打开门道:“芷兰,走,带你看个好玩的。”
他眼里是止不住的疯狂,这疯狂使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谢芷兰隐隐感到些什么,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正想问一句:“你要干什么?”却被他拉着踉踉跄跄的往正廷跑去。
不好的预感不断升腾,这人向来优雅,这般失态狂奔闻所未闻,终于在见到浑身是血的薛序和春娘时她坐实了心中猜想。
薛序浑身是血还是把春娘护在身后,全府的人围在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他们二人求情,更有甚者啧啧唏嘘,看笑话的也不在少数。
敢抢主子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谢芷兰忍不住爆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纪嘉戚神色淡淡:“他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责问本殿下?”
谢芷兰气急,和这个男人简直说不通,她想要冲下去看看春娘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拉住胳膊:“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谢芷兰急急吼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春娘在流血吗?我只是想要去看看她的伤势如何,难道你就非要闹出人命来吗?”
就因为上位者想要看的一场闹剧,一场玩笑,就非得把自己所爱的春娘伤害的体无完肤吗?就非得将对他忠心耿耿的薛序弃之如流水吗?
“人命?”纪嘉戚冷哼一声:“敢对主子不忠,死一万次都不够,还怕这一条人命?”
谢芷兰其实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什么忠心不忠心的,他不在乎的人,根本没有一丝可以让他在乎的东西。
薛序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盯着纪嘉戚,眼神乞求道:“主子,当年我从边疆北把只有一口气的您背回来,给您喝水,我喝马尿才勉强活下来,算是我求个人情,您放过春娘,也放过谢姑娘罢。”
谢芷兰点头道:“你听见了?薛序拿命护你周全,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纪嘉戚依旧淡淡,他重重哼了一声:“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