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如今,无非两个办法,一则尽快让巡按或者按察司提审,赶在知府提审之前将王复提走,如此,王复便不能让人在府衙动手脚了。”
他说得可真是大实话,苗品立时道:“巡按和按察司都在济南府,这一来一回要费不少时日,就算县尊这边压着人,拖延送至府衙,怕也拖延不了几日。”
葛家父子也点头。
按察司的大门在哪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能尽快让省里的人提审呢?
魏铭当然知道这等情况,于是说来了第二个办法,“此法是一,另一则,就是不让知府衙门提走王复,自然也就无法审判了。”
他见众人都有些莫名,笑道:“把王复放了就是。”
“这个时候放了王复,县尊可是要担责的!”苗品到底是李帆的蒙师,听了这个吓了一跳。
魏铭却道不用,崔稚也笑道:“苗先生放心,有的是办法,必然能既不让县尊担责,还能拖到省里来提人。”
葛家父子和苗品半信半疑,魏铭笑笑,“只是还要县尊帮个小忙。”
“什么忙?”
“请县尊上报府衙,尽早过来提人,就说府衙所虑有理,王复在县衙日久,关系错综复杂,未避免王复出现意外状况,由府衙的人尽早来提的好。”
这一次苗品没多问,他琢磨了一下前后,明白过来。
知县这样上报府衙,到时候王复跑了,知县处担责也就小了。再看他们另有法子,想来问题不大。
苗品答应去李知县处为众人说项,“但其他事项,你们可要办妥!”
话音一落,皇甫腾立时站了出来,拍着胸口道,“几位放心,这事到时候交给我来办,准成!”
——
县牢。
王复自从得了陶氏的消息,整个人都放松许多,见着狱卒待他不敬,不气也不怒,一个眼神杀过去,仍旧如从前一样,话都不多说一句。
他这般“傲气”,狱卒见了不免疑心,他是不是真的能出去。几个狱卒私下议了一番,觉得对王复还是好一点,万一他咸鱼翻了身,大家岂不是都吃不了兜着走?
狱卒对王复一天比一天客气,王复怎么感觉不到?他越发的趾高气昂起来,好像府衙的人一来,他就立时能无罪释放了一样。
他这般悠悠过了两天,这日一狱卒过来跟他送饭,饭菜全不如前两日,王复打眼一看就瞧见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神冰冰地看着狱卒。
谁料狱卒没怕了他,反而道:“典史老爷今日就吃这个吧,反正明儿起,你就跟着按台老爷吃饭去了,你爱吃什么,让巡按的人去给你弄呗!”
巡按?怎么回事?
王复这下开了口,“你什么意思?什么巡按的人?府衙的人呢?”
那狱卒也不瞒他,“人家葛家告到了巡按那里,按台要提了你去审,知府衙门可管不着了,你要是还想靠知府衙门脱身,哼哼……”
狱卒没接着往下说,王复却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陶氏不是说邬陶氏传了信,道这事妥了吗?!葛家怎么会赶在知府衙门前边,找到了巡按?!
那怎么办?!巡按是上边派下来的官,他如何能通到?巡按肯定不会想知府一样,听了师爷的主意,将他轻饶过去,难道他这回真要完了?!
除非……让邬陶氏去找孟家的人。那巡按和孟家关系亲密,肯定能成!
可他现在困在此处,邬陶氏知不知道他要被巡按提走了,要是邬陶氏不知道,怎么帮他?!
王复一时恼怒地一拳砸到狱卒给他换的木床上:可恨他通不出去消息,自己更是任人宰割!
然而就在此时,刚才给他送饭的狱卒忽然抽搐起来,不过几息,咣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狱卒腰间的牢门钥匙露了出来,反射了一缕铁窗外的光,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