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那声音很低,带了点微不可察的乞求,纪眠却觉得那几个字像是在她耳边嘭地炸响,一瞬间安静得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明明已经松开了手,但手腕上接触过的地方却兀自烫起来。那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手腕一路上沿传到大脑,纪眠想,她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可是……
纪眠叹了口气,“你如果能早一点和我说,我一定会特别特别特别高兴。”
但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会挑时间呢?我一心等着你的时候你像个哑巴,现在来事儿了,你要靠边站站的时候,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真的让我很难做。纪眠歪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道:“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回应了。”
乙骨忧太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某种坚定所取代,他定定地看着纪眠,“没关系。”没关系,你等我就好。
他这种反应真的让纪眠很意外,心底某一处隐秘的柔软被触碰了,很快整颗心脏又因为这个人而欣喜地跳动起来,但纪眠不打算做出任何反应,任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她呼了一口气,将这些费心的事都暂且搁置一旁,问道:“你听到了吧?关于我的身份。”
乙骨忧太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乐岩寺校长调我来东京另有目的,大概是……监视悠仁君,监视五条前辈,甚至……监视你。”
这具身体本身没什么咒力,应该不会是武力派,那就只能做一些打小报告的事情,纪眠正想着,就听到乙骨忧太笃定地说:“你不会的。”
由于身高差距,乙骨忧太微微垂着头,眼里只有一种坦然,仿佛了然于胸,又仿佛淡然自若,瞳仁惟有她的倒影。
纪眠一愣,随后笑起来,方才的压抑因得这一句话一扫而空,她唇角带笑看着乙骨忧太,轻声道:“谢谢你相信我。乙骨同学,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不可以陪我一会儿?”
办公楼的背面显然也不是什么交谈的好地方,背阴不着光,在十二月的冬天更是寒风凛冽,站了一会儿脚底就泛上来一阵冷意。最终两人一起去了学校超市,奔向里面的休息区。
纪眠双手捧着杯热水,羽绒服拉链被拉到最上端,只留下被一圈雪白毛毛包裹住的脑袋,莫名像一只在汲取热度的小猫,鼻尖红红的,嘴唇因为喝了热水亮晶晶得泛着红。乙骨忧太看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
“我有事要坦白,”纪眠轻咳了一声,选择开门见山,“其实我调来东京校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她说的很平静,乙骨忧太听得也很平静,好像两人在谈论的是今天天气怎么样。
她刚从东堂葵那里得知这具身体似乎有不同寻常的身份时候还迷茫了一会儿,但也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任何人,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东京校的众人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一次任务中遇到的陌生人了,更别说是乙骨忧太。
如果说她在这里最信任的人是谁,那必然是乙骨忧太。
因为是面对他,纪眠不愿意也没有必要去解释太多,好像莫名失忆这种奇奇怪怪的事也变得很容易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乙骨忧太会理解她,所以对于他,纪眠选择全盘托出。
果然对方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句话背后的原因,而是问道:“这么说,乐岩寺校长对你的安排,你也都不记得了。”
“是啊,”纪眠叹了口气,“东堂说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幸好很快冷静下来才没有穿帮,然后才含糊地说之后会回京都一趟。我来这里的目的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我猜应该是监视东京校众人一举一动……之类的?”
乙骨忧太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抚上杯子的边缘,开始分析起来,“乐岩寺校长一直是保守派的领头羊,之前就主张杀死宿傩的容器,所以和五条老师一直不对付。他把你调来,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