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眠的声音很清浅,好像在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平常的话,乙骨忧太的脑子却嗡的一声,心脏被紧紧攥住。
如今的咒术界除了高专的几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是一个胆小的人,比强大敌人更让他害怕的是于他而言陌生的感情,他被禁锢在井底,只能看到一方小小的天空。他经历的实在太少太少了。而纪眠的话就像那方天空突然划过的一只飞鸟,大脑失去思考能力的一瞬间乙骨忧太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本能,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抓住了纪眠的手腕,他神情少有的激动起来,眼圈微微发红,有什么话在胸口发芽涌到嘴边就要喷薄而出:
“不是的纪眠,我——”
“滴滴——滴滴——”
一声略显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话,突兀地在二人之间响起,不止惊醒了乙骨忧太,还连带着被他突然上前的动作惊到的纪眠,她在抬起头的一瞬间摒住了呼吸。
乙骨忧太离她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微微泛红的眼眶,那双墨绿色眸子中有某种激烈的情绪暗涌,却叫人莫名觉得湿漉漉地带上了点委屈。
纪眠一个愣神,却又很快被铃声惊醒,她敛眉低声道:“接电话?”
乙骨忧太的身形不可察觉的一顿,心里难得爆了句粗口,为什么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打断他每次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勇气。他一瞬间有想把手机扔飞或者捏爆的冲动,却让纪眠一句话唤回了理智。足足停了三秒后,他另一手缓缓摸向兜里的手机,现在特殊时期,直接打给他的可能是有很重要的消息。
纪眠看他动作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乙骨忧太要说什么?应该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乙骨忧太能说什么?会是她想听的吗?
一时间脑子里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纪眠却不愿意再去想了,她余光看到早起训练的禅院真希正经过这边,仿佛看到了救星。
“真希——”
她朝禅院真希大声道,随即稍用了点力气抽出了自己的手,莫名不敢抬头看乙骨忧太的表情就朝禅院真希跑过去。
乙骨忧太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就感觉到那只纤细的手腕从自己的手掌毫不犹豫地脱离,他一瞬间大脑发白,愣在原地像一座雕塑。直到纪眠拉着禅院真希快步走远,电话铃声响完一轮又一轮终于归于沉寂之后,他的手还僵在半空,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种低沉的空气里。冬天的早上很冷,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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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闹别扭了?”
禅院真希一直被纪眠拉着快步走出花园才终于能慢了下来,她看了眼纪眠因为突然的疾走微微喘息,想到刚才乙骨忧太的表情,几乎笃定地问。
纪眠一愣,几个深呼吸之后才逐渐平稳了心跳,“这你也能看出来?”
禅院真希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已经好几天了吧,从你这次回来开始你俩就挺奇怪的。”
纪眠一边嘀咕着有这么明显吗,一边开始回想这几天自己对乙骨忧太的态度,左思右想觉得除了不经常走在一起之外也没什么奇怪的,不由想问禅院真希:“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不是你。”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两人慢慢朝训练场走去,“是忧太。那家伙最近给人感觉好接近了不少。”
“虽然有时候还是让人觉得很不爽,你也觉得吧?总是不能把真心的想法说出口之类的。”
很不爽这一点纪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补充道:“说话像挤牙膏。”
禅院真希被她的比喻逗笑,看着她一张脸露出宽大的羽绒服之外,鼻尖和脸颊都冻得红红的,嘴里正忿忿念叨什么,顿了顿,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纪眠,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接近忧太?”
纪眠被问的一愣,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