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齐齐看向同一个方向,目光随着宁妨移动。
直到莫婉芸看到宁于墨凑近说了两句话,宁妨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脑,父亲莫南掩着袖口笑出了声,她才被眼尖的孩子看到。
“是救我的莫姐姐。”宁文熙兴奋地摇着宁妨衣袖。
随着一袭鹅黄色衣裙的莫婉芸走近,宁妨看清了完全素面朝天,头发半干随意挽了个发髻的未来四儿媳。
姑娘估摸着太着急,耳环只戴了一只,朝他匆匆行礼后目光就直直黏向了宁于岳。
莫南:“……”
“咳咳——咳咳——”莫南连着轻咳了好几声都没能唤醒女儿那明晃晃的眼神,万般无奈下只得往前移了两步在她身前。
就在这时,罗氏与伺候莫婉芸的丫鬟才疾步奔来。
宁妨万分体谅作为老父亲的莫南,为了避免尴尬持续扩大,便先开口主动提出了告辞。
莫南将人送到大门口,目送一群披头散发的人登车走远,忽听妻子在耳旁感叹了句:“咱们没给芸儿选错夫家。”
“夫人何出此言?”
“你瞧这满府的国公府伯府,有几家像南阳侯府几兄弟能齐心协力下水救人。”
罗氏与莫南不同,她更多注意到了南阳侯府兄弟妯娌间的相处。
孙氏性子温婉,二儿媳吴氏也与传闻中的凶悍截然不同,几兄弟性子各有不同,但是都非常听宁妨的话。
而且她瞧着当家侯爷待两个儿媳也同样和善,女儿嫁过去更不会有婆媳矛盾。
如此想来,这南阳侯府可不正是上乘婆家人选。
“有宁老侯爷在,这南阳侯府啊……”完全理解错妻子意思的莫南低头沉吟,良久吐出句:“确实会越站越高。”
与莫府夫妻站在门口谈论了他们半天不同,回到侯府的宁家几兄弟根本来不及询问宁妨关于宝库的事,下车就提溜去了世安院。
包括两个一头雾水的孩子同样没逃过。
望着那一大排的木桶,宁文睿紧紧抓着自己衣襟,努力挣扎着想从这可怕的药浴中逃脱。
“祖父,睿儿没落水,就不用泡药浴了吧?”
他还是头回进入这个只闻其名的沐浴房,以往只是在屋外听到过这里传出去的骇人惨叫,今日走进更觉恐怖。
两间厢房打通而成的巨大屋子,门口两边一字排开八口大灶。
此时六个灶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大锅中褐色的药汁咕咚咕咚冒着泡,宁妨时不时用锅铲搅动着。
中间的十几个大木桶像是要吃人的深渊,静静地隐在暗处。
大门敞开着,宁城和久君提着木桶,还在往里一桶桶送温水。
没多会,最靠近灶膛的六个木桶里都倒下大半桶温水,宁妨抬手示意久君将锅里的药汁加入木桶。
至于宁文睿的最后挣扎,宁妨是真没听见。
嘎吱——砰
大门一关,屋内瞬间暗了下去,屋内只能靠灶膛内微弱的火光照亮。
宁于墨几兄弟迅速放弃挣扎,立在原地就开始解衣裳,没多会各个都打着赤膊一副准备好的模样。
而不知所措的宁文睿两兄弟还受到了来自父亲和叔叔们的亲切关怀。
只一眨眼,两人就被扒得光溜溜堂皇地不知该捂住何处。
药汁掺进木桶之中,宁妨用手试了试水温,觉着烫不死人后,摆手让几兄弟进去。
“好烫。”
“人都烫熟了。”
水温只是对于宁妨来说不烫,对于刚泡了冰水的几人来说和开水相差不离,刚伸了个脚背进去,立时被烫得往回缩。
对儿子们是不死就行,面对两个孙儿宁妨则立刻变成了慈祥长辈。
小半桶水试了又试,最后才将宁文熙抱进了木桶,温声安抚道:“这是驱寒汤药,不会痛的。”
说着话,还从墙边柜子上取了个巴掌大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