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春抹了一把脸,眼底一片晦涩,“后来我才知道,西域每一场战,不论是大战还是小战,都是无比的残酷,羯人凶狠强悍不输过去的匈奴与突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边关之地,每一场战争都是殊死之战!成百上千年以来,蛮夷族人盘踞在西部,北部,如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死而复生,倘若让他们打进我中土,不知多少百姓要惨遭蹂躏,尸横遍地,实难想象。”
“打那一战后,我才深知战争的残酷,那绝不是军人炫耀功绩的地方。甚至那一回,我险些丧命在那里,是宋教头单骑深入敌军之中,奋力将我救走,而我从此深深记下了他纵马横刀的独胆英姿,还有他那谈笑间洒脱的性子和卓越的文采,我才知道,我张小春的见识有多么狭隘。”
张小春说着说着,眼神里透出一束奇异的光亮,“那是我张小春此生最敬佩之人!”
是教会了他成长,教他如何做人的人,没有宋教头,就没有如今的张小春。那是对他来说,亦兄亦父一样的人。
“丫头啊。”
张小春遥望远方,面容忽然变得悲戚,“那一年,我狼奔军全军覆没,我们以为至少会等来一支兵马来救援,毕竟那附近有好几支驻军,可是援军迟迟未见踪影,就像是我们以为永远等不到的日出——我知道,你来雄关,是想让我从遗憾中走出。”
沈思月仰面,少女眼神清澈明亮,“我没有经历过张叔您经历过的一切,不知那有多难。也觉得有些遗憾,无法弥补。我只是不希望像您一样的人,再被辜负,就像是樊将军。”
多聪明的丫头,帮了樊将军,就等于在救赎他张小春。
张小春眼神亮了起来,只因他觉得眼前少女过于耀眼,连带得照亮他心中一角。
沈思月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件事,张叔在雅座哼的龟兹小调,我想起来,我听叶舟吹过一支曲,里面有一段是一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