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
农场并不如往日那样安静,因着农场里关了小十条狼,里头的牲畜们都有些焦躁不安,但这份不宁,并不曾打搅到黑水城中的人,此时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静寂的一刻。
俗语说,夤夜入户,非贼即盗,一伙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入了农场。
看了看木笼子里关押的狼,盗猎者们露出了自认狡黠的笑容,“他阿妈的,居然真的是放跑的那几条狼,咱这是走了什么运了吧?哈哈!”
“不过,老大,这些狼咋地看着蔫头耷脑的?”
猎老大瞧了一瞧,“像是给打了麻散。”
“官府也有这玩意儿呢?”手下笑嘻嘻,“那太好不过了,省了咱好些麻烦!要不说官府都是群酒囊饭袋,这次得了手,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咱还来这儿!咱们岂不是要发啊!”
猎老大一声令下,“全都拖走!”
呼呲——
呼呲——
呼呲——
随着猎老大发话,忽然农场四周亮起一支支火把,几支箭矢落地,稳稳地扎在他们的脚边,成阻拦姿势。
盗猎者们纷纷慌了,“老大!不好!有埋伏……”
天黑之前,沈思月与大家一番商议,由她来负责农场这头,张小春则带人去突袭盗猎者的藏匿地点,毫无意外地,将这伙盗贼一锅端平了,不曾放跑一个。
“这一遭,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盗猎者听了这个话,谁也不会好过,个个一脸的铁青,望着领头的居然是个年轻小姑娘,还有她身旁小子,居然就是把狼放跑的那家伙,猎老大脸色臭得不行。
干了挺多年这个事儿,这一遭栽了,还栽在个姑娘手里。
祖宗知道了,都要揭开棺材板爬出来骂他一声——丢人!
盗猎者们把猎来的母狼和其余的狼都关在笼子里,罩着布料,藏在一个壁洞里。
张小春让衙役把抓获的盗猎者押进了牢狱,又把笼子转运到了农场。
“张叔,狼怎么样!?”
“都还活着,让他们关在了笼子里。”
“那就好!”
沈思月看过关在笼子里的几条狼,尤其是那条母狼,都还是鲜活的一条,唯一放心不下的也跟着落了地。
衙役们把母狼送到了狼王跟前,狼王虽然中了麻散没什么力气,但它看到对面笼子里的妻子,还是发出了一声低鸣的长啸,母狼则在笼子里来回踱步,也跟着长啸了几声,似乎是在回应。
叶舟拄着长棍,望着这一幕,心中甚是感触,“老族长说的没错,狼尚且长情,人又为何要三妻四妾?”
这是叶舟不明白的事情,家中那么多妻妾,想想都很麻烦。像他阿爹和阿娘,阿爷和阿婆,他们都只有对方一个,家里反而和和美美。
虽然说他是个穷小子,不幸地一出生便到了役人村,可叶舟打小是拥有过父母长辈的疼爱的。
“小伙子,你说得很有道理,人的贪心总是比这些动物还要多得多,什么都不满足,过去啊,我徐三没娶过正妻,但拥有过几个美妾,哪知道一出事儿,一夜之间我那几个美妾全都跑了。这流放原本也没牵连到她们身上,怎地说我徐三也只是公主府一个毫无地位的幕僚,可我也真是没想到,我这几个平素对我殷勤十足的美妾,连一个送送我的都没有。”
叶舟这话也只站在旁边的徐三爷听到了,跟着感慨了一番,回想过去,不迭地摇头。
“不能全怪她们,只怪自己游戏人间,也从未对谁用心过。”
“小伙子,你比我强。”徐三爷体力不支,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睡,他说完便握了握叶舟的肩,随后拣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歇歇气。
叶舟看着不远处的沈思月,她只是收到那个叫做朱绪的少年给她的纸条,便露出满脸的笑容。
这大概便是喜欢吧?
沈思月这会儿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