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月看到曹主簿眼睛一亮,一张老胖的脸蛋笑起来更加圆滚滚,都快要把贪婪写在脸上。
江小江还吐槽,这个曹主簿人不算太阴险,最大两个优点:贪财,贪吃。闫老爹说这种人其实好拿捏。
曹主簿一双目光来回扫了两下,在沈思月兄弟姐妹几人身上停了下来。
六个兄弟姐妹年纪参差不齐,年龄和人数对上了;相貌出挑,眼神气势上都非同一般,一般人家可养不出——就是他们了。
“还真是?”曹主簿一脸的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沈家被抄家,为何你们还能活着?”
沈破云盯了这曹主簿一眼,曹主簿立即感到少将身上那压人的气势,“太后念我沈家几代忠烈,让皇上赦免了我们的死罪,只将我们发来边关服役。这事情襄州州牧赵大人是知道的,且已派了州管事过来,现在应该已经进了内城衙门,皇上的赦旨在衙门里,曹主簿事后可去衙门询问。”
曹主簿听沈破云这么说,有理有据的,那定然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这边每日要将役人村情况汇总到城衙门,衙门也会来跟他核实。
所以他们不可能撒谎。
怪不得刚才清点人数,这批犯人里不少青年男子,应该都是沈家人。
曹主簿不知情。
当日在黑水河,赵士诚给了流犯们一个主动选择。
他们可以选择去到更远的西域,将拥有新的身份,和自由的生活,代价是一生不得返回中土;也可以选择跟随沈家的人来黑马道,与沈家同舟共济,或许艰难,但有机会洗刷冤屈,返回故土。
徐三爷牛三本他们自然不必多说,义不容辞选择跟随。
最后大概有几十人选择留下,都是对沈思月心悦诚服的人。同时,他们也期望能够脱掉罪籍,回到故土,让自己的孩子,后人,能回到中土生活,毕竟家族的根在那里。
赵士诚这一招就很聪明。
他不能在一支队伍里全部安插沈家军的人,边关官吏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通过了解路上情形,赵士诚算是看出来了,他过去看不上眼的女学生——变了。
她能在不知不觉中收服这么多的人心,这就很强大,对沈家而言,也是件好事。
他也轻松筛选出来对沈家有利的犯人,为他们省下不少的麻烦。
曹主簿笑脸对上沈破云,“那想来这位便是沈少公子……不,是少将军吧?”
“沈家被抄家,活着都属幸运,哪里还有将军,主簿见笑了。”
曹主簿不管这些,他只要知道来人势大势小,家世如何。
俗话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将军府,多少应该都留了一些底子,不怕榨不出来。
甚至还想,怪不得张小春连赏金都看不上,原来押了这么大的主,路上没少得吧。
“这样也好,免得落人话柄,少公子得罪了。”
曹主簿笑眯眯的道,他也就是一虚假客套,到了这,那都是一群罪籍。
他这还算好的,多少还给点儿面子。
内城里那些,可就没他好说话了。
沈破云看破不说破,“咱们这些人的住所,还得麻烦曹主簿费心。”
“这是当然。”
来了。
曹主簿最喜欢这个环节。
“少公子和弟妹几个,可是想要住进内城?”像沈破云这等身份家世,大多数都想住到内城里。那花的价钱可就不小了。
来了这,花点钱,让自己舒坦,曹主簿看来是常理。
没想到沈破云道:“家父一生清廉,说来惭愧,并未留下什么家底。所以我想,我们就住役人村便行了。阿术。”
阿术拉开一只牛皮手袋,曹主簿瞥了一眼,心里算盘叭叭响:一袋金元宝,不超三十个,一个金元宝在大周价值十五两,统共不到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