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赵扩的指挥营里能有奸细?怎么漕运大人如此言之凿凿,可是有任何证据?!”赵扩横眉一怒,气汹汹的道。
他赵扩再疏懒懈怠,对属下一向严格,再且副将管理有当,他的指挥营绝不可能有水匪能混进来!
“长官大人,这绝不可能!咱们营里绝不至于有奸细混入。”副将吓得同声说道。
……
沈思月和弟妹所站的位置,离指挥使的营房倒是不远,都在大营进来五十步内。
赵扩他们的声音不难听清。
沈思月细细一想,的确很可能有奸细,水匪想要混上运船,即使扮做船工,运船管事的也不可能全都招纳。
她这会想起那个管事,也颇有一些嫌疑。
那又是谁把管事给安插上去?
定是有奸细在官邸,但不一定是指挥营的人,也可能出自漕运府和县衙这些部门。
“漕运大人拿不出证据,那便是诬陷,老子赵扩也能说,这奸细是你漕运府的人!”赵扩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狗咬狗谁不会。
“你!你!”漕运长官双腿一抖,大为慌张,更加厉声指摘,“赵扩,你休在这胡说八道。”
“张英大人,赵扩此人实在可恶,事到临头还狡辩不从,我看不如直接将其押入大牢,从严处置!”心虚之下,漕运长官转而向张英去借势。
刚才在营房里,他已经讨好巴结过一番了。
张英听他们说完,目光朝抓获的水匪扫了一扫,“赵指挥令论,这一群水匪穷凶极恶,罪当万死。我朝天子一贯对这些水匪贼寇绝不容忍,都在这处死了吧。”
漕运长官立马附和,“张大人说的极是,对这些恶徒就该剿杀干净。”
副将急道,“大人,不可啊。都杀了,还如何问出真相。既已抓获回营,应当审问过后再处置啊。”
张英淡淡瞥着那副将,从腰间取出了一枚令牌,与他们过目。
“天子御令,如朕躬亲。如今圣上奉我义父为执笔总管,各部的奏章都要经他老人家的眼,我今日亲见了这些水匪之凶恶,就当是代他老人家,代圣上看过了。匪贼而已,一概当诛。”
御令一出,指挥营里齐刷刷跪下一片。
流放的犯人,官差,衙役也都跟着跪了一些。
老百姓别的不知,可“天子御令,如朕躬亲”这八个字,不知道的人就少了。
再说看着连官兵都跪了,他们能不跪下么。
但也还有一些人没有跪。
是因为他们都过于惊讶。
这一块天子御令的令牌,那是钦差大臣才有的。
“他手上拿的确确实实是天子御令,天子把御令交到一个内侍官手上。置朝廷制度于何地?”阎象之大感震惊,喃声说道。
远在京都的皇城之内,皇帝已把执笔权交与了张进忠,封了他为大总管。
这事儿,知道的还只有一些大臣。
张进忠刚握了实权,便将那天子御令私发了两枚下去,其中一枚正是给了张英。
沈思月也呆站着,许久不能言语。
从她沈家被抄家诛族起,便可窥见皇位上那人昏庸可见一斑。
没想到会昏庸至此。新帝太子时期也曾到过将军府,在沈思月的印象中,新皇帝可能无能,但构下这样一桩大罪似乎不大可能。
现在看,这位大太监总管张进忠,或许才是做下这一切的元凶。
短短时间内,张进忠便已获取如此大的权势,接下来更不敢想。
沈芳朝手握成拳,脸上因愤懑而涨红。
他们沈家世代忠良,报效家国,爹娘枉死,亲族冤亡,如今竟还要来跪一个挟天子令的太监张英?
沈芳朝把脊背挺得笔直,绝不可能。
他和沈思月拉着弟妹,都没跪下。
杨连氏几人见此,也都站直了,未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