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公略略一忖,“你说的何尝不是,只恨那福天宝是个极狠人,咱手无寸铁,缚手缚脚,拿啥对付?”
昨晚烤完肉,官差吃得趁兴,流犯也都放松之时,沈思月来找庞四公他们,围一起说了这些话。
果然,福天宝几人一日比一日嚣张。
他们早上的时候,拿走了那二人的胡麻饼子和肉,把肉吃了,饼子扔进了马厩,喂了马。
他们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过好。
得了这几次手,也没有人出来反抗他们,福天宝越发的胆大。
“宝哥,那姐弟几个身上怕是藏了不少好东西,咱要不要?”
“不着急,路上再说。”
小栓子过来,“宝哥,那丫头和那庞四公几个在通屋说话,被我听到,他们今儿晚上要逃!”
福天宝立即道:“官差守着,咋个逃?咱连脚镣子都拆了,还不是他娘的没机会。”
小栓子道:“我听到他们说今儿晚上,官差喝了酒,醒不来。他们打算酉时未刻动手……那时城门还没关。这绝不会听错!”
“她怎么知道,官差喝了酒醒不来?”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福天宝将信将疑,“当真?”
想一下又摇头,“不对,她逃得出这,咋的出城?出了城,逃得过一路官府?”
小栓子道:“我听得那丫头说,只待官差睡死过去,便褪下官差官衣,拿取腰牌和钥匙,自可出城。”
“她还说,手上得了一张通州文牒,那通州文牒是官引,可一路畅通。”
另二人说:“那丫头可有法子得很,说不定这事是真。宝哥,咱可不能坐以待毙!咱得先逃!”
福天宝猜度了一会,阴狠的双眼眯了起来,“这事不难。咱拿了那丫头,一搜她身,果然有通州文牒,便是真事。”
“宝哥,你做主!”
“小栓子,你刚刚说,他们打算几时动手?”
“酉时未刻。”
酉时开始,官差们又开始喝酒,沈思月仍是给他们烤了那剩下的半扇肋排。
吃了没一个钟,一个个都昏昏欲睡,泛起困来。
就连值夜的官差,只喝了几口驱驱寒,也是睡眼惺忪,晕晕沉沉。
福天宝一看,官差的情形的确不同寻常。
四个人恶向胆边生,如此大好的机会,他们可不能放过!
利用小栓子,将沈思月引到马厩,露出一脸阴险,“把通州文牒交出来吧。”
“什么通州文牒?”
沈思月看着他们,似乎一脸不解。
福天宝懒得跟她动嘴,唆使同伴一人一边将她押住,“动手!”
还没怎么搜,一张红色的官凭从她袖中掉了出来。
“宝哥,真是通州文牒?!”
福天宝看着她,“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真有点本事。连这通州文牒都能弄到手。”
沈思月急得要抢,福天宝几人把她绑了,扔在马厩。
施善局里只张头底下的十五名官差并两名伙夫,此时昏沉的昏沉,瞌睡的瞌睡。
流犯们都感到诧异。
一些人道:“咱要不趁这会逃吧?”
“别异想天开了,就算官差都睡了过去,咱也出不了这个城!出得了城,迟早也得让官府拿住!那会可是真没命活了!”
福天宝四人见此状况,还不欣喜若狂,将那早就拿钝刀磨穿的镣铐拆了。
动手扒汝斌几人身上官衣,又是搜腰牌。
“这……他们想要干什么?”
大家见状都是又害怕又惊诧。
福天宝搜了一通,盯着官差手里的刀,起了杀意,“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这帮狗差,杀了他们!出口气!”
小栓子惊吓道,“这,这不好吧?”
福天宝三人早就打死过不知多少人,都是一些凶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