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连忙拱手,“小的叫陆大有,原是公主别苑的的马夫!大有何德何能,竟然劳徐三爷记挂,能跟老爷结识,实在是小的三生有幸!”
“提什么老爷,那是过去了。”
想起几日前,自己还是锦衣玉食,徐三爷一声感慨。
“哪里的话,老爷您依旧是老爷,光满腹的经纶,小的高望还来不及。”
徐三爷并没有真的多落寞。
身份的优越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抛下。
陆大有自然也看出来这一点。
这些个老爷,即使身处流放,也依旧爱摆官架。但这也是他能拿捏的一点。
徐三爷笑笑,很是受用,伸手往袖里拿出一角碎银,“大有,你把这点银拿去给官差,同他们要些肉来。”
陆大有只表现出殷勤,“这点子小事,三爷您就放心吧。”
心里则想的:老爷就是老爷,出手就是银锭,别看这一角碎银,才蚕豆大点,少说值两百文钱了!
两文一个的馒头,能买一百个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多少提前有数,在被抓进牢里前,都在想尽办法往身上藏钱财。
进牢后,牢吏们要搜身,庄户人大多都被搜走了。
可这些大户人家的人就不同,往往在身上带了不少,藏的不是金就是银,拆的拆,绞的绞。
碰上有点关系和门道的,带的更多。
陆大有过去在常山公主别苑当马夫,认得这位徐三爷,是公主府的幕僚,此人极为好面,出手阔绰。
官差给了他半碗肉,徐三爷哼了声:“这帮人吃相也太狠,一角碎银少说能买四斤大肉,才给半碗。”
陆大有立马说:“可不是,小的说了好话,他们才给半碗。要不给的更少。”
徐三爷也就发发牢骚,心里多少也明白,哼了声也就没多说。
他分了一块给陆大有,陆大有推拒一二也就接受了。
他媳妇也惊喜不已,“还有这种好事,当家的,你可真行!”
陆大有却斜眼一瞪他媳妇和一旁的女儿,“就这点,你们还想吃?老子一个都不够。”
“奶,我也想吃肉。”
一旁老大娘的孙儿闻了肉香,馋的不行。
老大娘看到孙儿想吃,了不得忝着老脸说道:“那啥,徐三爷一会吃剩的骨头,可能留给俺孙儿家宝?”
徐三爷没说给,也没说不给,一边吃着碗里的肉一边说:“老大娘,你姓什么,怎么称呼?”
老大娘尴尬笑笑,“我就是个庄户人,哪劳徐三爷记着。我夫家姓郑!我孙儿叫郑家宝。”
“你说你是永王封邑下的人?”
“是!”
“那你可见过永王?”
郑大娘愣了一下,“咱下人一个,成日粗使下地,哪儿能见过永王,老爷说笑了。”
徐三爷有一搭没一搭问着,碗里肉已见了底。
郑大娘眼没离碗,巴巴的等着。
“拿去吧。”徐三爷吃饱了才把碗递过来,跟着剔了剔牙。
郑大娘感谢不已,“家宝,快吃!”
郑家宝啃着没几点肉的骨头,吃得满嘴油光,“奶,肉真香!”
有些人看不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也不知是看不惯徐三爷高人一等的做派;还是看不惯低声下气为一根骨头的郑大娘祖孙;还是陆大有的殷勤献媚。
沈思月还瞥见流犯中一人,盯着徐三爷,脸色阴恻恻,似乎在想什么。
“阿姐,三哥,我也有钱,咱是不是也能吃肉了?”沈庭风忽然间掏出一片亮闪闪的金叶。
沈思月看到徐三爷拿钱买肉,还在感慨事发突急,沈家首当其冲被抄,他们身上都没藏银子,仅有的东西也都被搜走了。
她看着沈庭风手里金叶眼前一亮,立马给他挡住了,低声问:“小四,你哪来的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