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呈现出一个青山翠绕、景色怡人的村落。阳光明媚的清晨,妇人们聚在池塘边浣衣,手里的棒槌一下一下均匀有力的砸在衣物上,嘴里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不远处的木制建筑群中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腾,家中妇人出了门朝着嗮谷场方向呼喊,叫自家孩郎归家用饭,一派祥和宁静。
“村长!村长在家吗?”只见一五十出头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儿行色匆匆的赶到村长家。
一白发老爷子拄着拐杖从门里出来:“刘大娘,大清早的咧咧个啥嘛?”
老妇人把襁褓中的婴儿往前一送:“诺!不知是谁家丢的孩子,村里我都问遍了。”
老爷子眯了眯眼走上前来,查看了一番:“村里没人添丁进口,你捡她时可有留意周围有没有字条?”
“我晨起打水时发现的,没有字条,只有这个襁褓。”顿了顿,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条铜链子:“哦,对了!还有这个坠子。”
村长接过铜坠对着阳光前后翻看:“这..这怕不是个‘夕’字吧。娃先在你那养两天,我这就让我大儿赶驴车去镇上找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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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临池学书到世事通达,寡居的刘大娘给了陈夕细微的照顾及全部的爱。
“囡囡,快吃呀!这是咱家的老母鸡新下的蛋,吃了才能长高高喔。”老妪端着一碗蛋羹,用细长光滑的木勺舀了一些往她嘴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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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娘,你快去瞧瞧吧!你家陈夕去田里摸螺丝,将我新栽的秧苗踩坏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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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娘,你看看我刚洗好的衣裳,晾在院子里被她糊了一层土。”妇人气急败坏的指着刘大娘身后的女童道,只见那女童五、六岁光景,对着妇人挤眉弄眼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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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夕!”一声愤怒的嘶吼从村西的院子里传出,一膀大腰圆的妇人拎着扫帚正追赶着一个七八岁上下的孩童,她的衣兜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果子,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笑,捂着衣兜一路逃窜。
妇人气喘吁吁的停在半道,双手叉腰铁青着脸叫骂:“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这满枝芽的果子还没等熟呢,全给我摘走了。没爹娘的野丫头,别让我逮到你,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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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水涝,摧毁了庄稼,淹没了村庄。村长只得带领村民住到了半山腰的山洞里,靠打猎、野果、树皮草根过活,陈夕和刘大娘在村民的接济下渡过了两个灾荒年。
村庄重建后,陈夕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一转眼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刘大娘慈爱的望着她,将其一头青丝挽起,又从妆奁内取了一支喜鹊登枝的银簪插入高耸的发髻中,陈夕及笄了。
“囡囡,女大当嫁呀!这才半个月已经有三户人家上门来提亲嘞。婆婆唯独相中了村头的虎子家,虎子为人敦厚老实,打小被送到镇里的铁匠铺去当了学徒,又能吃苦。这些年往家里寄回了不少银子呢,凭着这些家底儿,你嫁过去呀,必不用吃苦受累。”
“再说,上头的婆婆也是个和善的,面泥样儿的性子,逢人三分笑。”
“我的囡囡这样好的样貌,凭他是个地主也嫁得。哦,我去镇上裁了红布,你只管在家绣些花样罢!”陈夕神色迟疑,思索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她本就做不了主的,村里的香香、翠儿不也是这样出嫁的么?
可陈夕始终觉得不对劲,却又实在想不出原由,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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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催妆的锣鼓队已经响过好几回,身着红色嫁衣的陈夕端坐在铜镜前梳妆,脸上糊着一层又一层的劣质脂粉,两腮用胭脂涂的鲜红,额头及两眼间涂着花黄,双唇间的红纸抿了一遍又一遍。陈夕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潜意识里她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