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角微微挑起,踮起脚尖,凑到苏星麒耳边,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不若苏正使与我成婚,如此就不必担心了。”
手下扯住苏星麒腰间一块血玉:“正好今夜月黑风高,正使将此玉佩予我做定情信物。”
云朝歌的声音镇定中带着玩味,仿佛漫不经心。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膛里的心脏怦怦直跳。
苏星麒猛地后退,收回了黑暗中的眼神,玉佩从云朝歌手中滑出来。
“圣旨已下,请郡主自重。”苏星麒说得冷漠、疏离。
云朝歌蓦地轻笑出声:“自重?苏正使深夜带本郡主撞破这样的事情,你可自重?”
“既戳穿伊乐特为人,又搬出圣旨。”
“苏星麒,你当本郡主是什么?”
云朝歌句句平淡,又句句讽刺。
“你是不是喜欢我?”
苏星麒有心逃避,云朝歌却步步紧逼。
这个答案纠缠她太久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苏星麒顾左右而言他:“有镇北王在,有云家军在,伊乐特台吉此生必会爱护敬重郡主。”
“镇北王与王妃替郡主选的郎君,自是万般考量的最佳选择。”
苏星麒转身用轻功离开,云朝歌眼中的光亮也消失在黑夜里。
画面再次转变,她在母妃的屋内。
她深夜与苏星麒见面的消息被母妃知道了,她的心思更是被母妃知道了。
记忆中母妃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跟她说,她想嫁谁都行,但苏家、李家、纳兰家,想都别想。
母妃跟她坦白,父王与母妃早就知晓伊乐特和琪琪格的事情。
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伊乐特已然作出了选择。
在草原、在北塞,哪怕是演,伊乐特也不得不演一辈子。
云朝歌想要逃离。
她不明白为什么互相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所有人都觉得是天作之合,而她真心喜欢的男子,母妃却一言否决。
没过几日,苏星麒就以事务繁忙提前请辞。
他离开的那一日云朝歌没有去相送。
结果当日晚上,母妃身边的嬷嬷说漏了嘴,说苏星麒留下了一份厚礼,其中有一块玉佩十分精致美丽,其中红色的部分鲜艳透亮。
云朝歌手中的玉箸骤然落在桌上,顾不得众人大惊失色的神情,跑进母妃的院子,果然堆了满院的箱子,云朝歌一眼就见到了那块玉佩。
她做了十八年来最疯狂的事情,独自策马当即赶去盛京。
路途中的辛苦她记得并不清楚,她只觉得胸口那块血玉在不断地发热,熨帖着她的心。
她终于在进城之前,赶上了苏星麒。
云朝歌拿着玉佩,拿着玉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星麒。
苏星麒是如何说的呢?
他说,这是下人不当心,将玉佩混杂在礼物里。多谢郡主一路相送。
她没有给苏星麒拿回玉佩的机会。
他是个骗子,他说这话时候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眼前又开始升腾起迷雾,越来越浓。
云朝歌的梦境逐渐变成一片苍茫……
“嗝……云……姐姐?你……喝醉了吗?”
苏曈兮一偏头见云朝歌歪倒在秋千上,摇摇她的肩膀,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桑茶……云姐姐喝醉了,你扶她进去……休息……”
苏曈兮说得断断续续,还在不停地往嘴巴里倒酒,丝毫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酡红不比云朝歌浅多少。
桑茶有心想要拿掉苏曈兮的酒壶,小姑娘却反应迅速。
见着桑茶方向不对,立刻将酒壶紧紧地搂在怀里,那背对着桑茶,小嘴里还嘟囔着:“不准……不准抢我的酒……”
桑茶无奈,小心翼翼地靠近苏曈兮。
小姑娘的头摇成波浪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