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煜撂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赶往坤宁宫。
小高嫔看着司煜匆忙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天下最尊贵的皇上又如何?
最受宠爱的宸妃娘娘又如何?
现在都只能任她摆布。
小高嫔走回延禧宫,终于抑制不住喉咙间的腥甜,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她用令牌与死士做了交易,他们替她寻到这个蛊,她就还他们自由。
因为她心知肚明,她无法长期地将一百死士为自己所用。
但是红色生死蛊这般霸道的蛊,不仅子蛊之人痛苦不堪,就连母蛊之人也难逃折磨。
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在那些人后面!
……
刘嬷嬷昨夜不知所踪,坤宁宫如今只有桑茶和阿酒两人守在苏曈兮床前。
桑茶和阿酒已经帮苏曈兮擦拭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苏曈兮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昔日红润的脸蛋此刻只剩灰白色,胸脯处几乎没有了起伏,呼吸很是微弱。
整个人仿佛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聚在这里,战栗地跪了一地,脸上全是冷汗。
男人金丝密纹的靴子进入视线,太医们竭力低垂着头,生怕被司煜注意到。
司煜走到床前,掀开床帐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
女孩了无生息的样子撞入男人墨绿色的眼眸,宝石般的眼眸中迅速被黑暗席卷。
殿内悄无声息,冬日的严寒不断从地板里冒出来,在空气中直直地上升。
坤宁宫俨然如同一个人间地狱。
“说话啊!”男人的声音在死寂中炸开,仿佛裹挟着利刃,像一个索命的阎王。
陈院首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站了出来:“皇上,娘娘中了生死蛊,微臣无能,解不了此蛊。”
“若母蛊之人无碍,娘娘也可保性命无虞。”
但是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陈院首终是不敢说出口。
话语毕,后背升起恶寒,原来背后早已冷汗涔涔。
暴虐在司煜体内疯狂升腾,他几乎想要掐断每个人的脖子。
他的小姑娘现在躺在这里昏迷不醒,所有活着的人都该死!
桑茶的惊呼打断了他即将伸出的手——
“娘娘,你怎么了?”声音很是害怕慌张。
司煜转头看到苏曈兮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的肌肉都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受控制地在颤抖,胸口起伏得厉害,似是喘不过气来。
已经青紫的嘴唇里溢出细密的痛呼,声音很小,却仿佛有千万根针一样一刻不停地扎在司煜心口。
男人拿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生怕加剧了女孩的疼痛。
“怎么回事?”司煜厉声诘问跪在下首鹌鹑一般的众太医。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太医不顾陈院首的阻拦,壮着胆子跪出来:“皇上,微臣曾在微臣师傅的藏书中看到过这个蛊毒的介绍。”
司煜长眸微眯,压迫感十足。
“书上说这种蛊与宿主的完全融合需要十日,十日之内子蛊之人都会经受难当的痛苦,在十日之内还有解蛊的可能。”
“但是臣学术不精,若能……若能寻到我师傅,应当能有办法。”
男人眼中的暴戾微微消散:“你师傅如今在何处?”
年轻太医期期艾艾地说:“师傅前不久寄信给我,应当在南方,但具体位置微臣也不知晓。”
“朕就先饶你们一命,十日后另说。”
司煜挥退了所有的太医,守在苏曈兮床边。
心中升起铺天盖地的恐惧,这恐惧仿佛钳制住他的咽喉,让他不能呼吸。
上一次这样的感觉还是前世她珊萝过敏,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
那一次他几乎在皇宫里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