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母子已经拿定主意,这些话就不便说,钱宗宝只是送了番祝福,劝表哥回去也别懈怠,继续努力,让他有问题写信过来。乔氏打包装了不少东西,又给他们路上准备的,还有托他们带回去的。将这对母子送走之后,钱宗宝说这大半年里二表哥变化不小,只要回去别打回原形,日后该有作为才是。
乔氏颔首:“我看也是,他们两兄弟里面,赵二相比较要聪明些。你大姑说她家里大儿子更拼,可人就是这样,成大事的谁不拼?到头来比的还是天分,做任何事有天分的稍微点一点就开窍了,要不是那块材料,头悬梁锥刺股都不见得管用。”
“要不是我们三个撞在一届,大表哥兴许也中了举,能中举说明他还是能读书的。”
乔氏摆了摆手:“我以前觉得能读书一定很有出息,上京城半年多,该见识的都见识了,我算是看出来就算中个状元也就是进入官场第一步,你们翰林院状元还少?不也有蹉跎了的?要想当大官,真用不着很会读书,一要会做人,二要会办事,这才是真的。”
“话是不假,但饭要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他得考出个功名。”
赵二母子七月初走的,一路上摇摇晃晃,回去都是中秋时分。他们母子走了一趟将帮忙捎带的东西送到钱府,这才回去赵家。
回去便听说赵大病着。
他从去年冬就开始废寝忘食的读书,冬天里便咳得厉害,开春也经常不舒服,天热起来之后他更难过,心里烦,也没什么胃口,夏天那一季人瘦了好多,钱大姑跟赵二回来一看,人都有些瘦脱相了。
“一年没有人成这样了,你们父子两个在家过的什么日子?”
赵大说他没事,问兄弟是没考上?
其实都不消问,六月份钱家为钱宗宝开席,庆祝他高中探花,赵家这边却没收到消息,明摆着就是落了。既然赵大问起来,赵二还是把情况说了说,他道:“本来机会就渺茫,拼了一把还是没成,我就等下回跟大哥一起上京考去。”
赵大点点头,又问:“那宗宝呢?”
“家里没听说吗?表弟他是会试第一名,通过殿试点了探花,皇上直接授了官职,如今人在翰林院呢。”
有两个地方是天下学子做梦都想进的。
其一国子监,其二就是翰林院。
这之中国子监又是过程,翰林院才是最终目标,只要能进去,哪怕以后没能成为朝中栋梁一辈子待翰林院里也好啊,翰林官最清贵不过,名声极好,备受天下学子推崇。
赵大拿手帕遮住嘴,咳嗽两声,缓过来说:“表弟命真好啊。”
“也不是命,是拼出来的。”
“他是钱玉嫃的兄弟才拼得出来,要不是,不还在本地蹉跎着?”
“肯定沾了光,但这话哥你出去千万别说,舅舅舅妈不爱听。我们在京里半年多,娘就知道,表妹虽然关心咱们,在生活上给了许多照顾,官场上的事她不管的。京里面的人,你去讨人情别人兴许会给,你不去讨要想人家主动给你行方便,也不现实。宗宝他是燕王世子妃的弟弟,但那些地方也有很多人身份不比他低,毕竟是京城,出去随便撞着一个没准都是勋贵之家的,他也算不得什么。”
兄弟两个从小就在一起读书,这半年是分开最久的一次,再见面互相都感觉对方有点陌生。
赵大看弟弟眼里多了好些神采。
赵二觉得哥哥不光单薄了很多,说话也不太中听的样子。
其实赵大一直是这样,只不过以前兄弟两个差不多,赵二上京城待了半年,京城里那些多会说话啊?尤其是钱玉嫃派去伺候的,一个个嘴上好似抹了蜜,听他们说得多了好赖捡到些,哪能一点变化也没?
兄弟俩一个往前迈了一大步,一个还在原处立着,再见面可不别扭?
做哥哥的感觉兄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