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的?你还真就拿回来了?”
谢士洲猜到是这些,但没料到有这么多,打开心里也是一跳。他想想将箱子关上锁回去,接着连箱子带钥匙一起放去钱玉嫃腿上。
“祖母一定要我拿着,刚才还不让开箱,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钱玉嫃问他要不要退回去?这么多钱拿着实在烫手。
谢士洲说以后再想法子还回来吧,这会儿退了老太太又要多想,搞不好还以为他就打算彻底跟这头划断了。
钱玉嫃点点头,打算回头点个数,好记一笔。
她摸摸百宝箱上的雕花,说:“哪怕其他人待你都不是真心的,老太太这样,谢士洲你也够了……惠安堂你去了吗?是不是也该打个招呼?”
提到惠安堂,刚才那点开心又消下去。
“我去了,娘没见我。”
“兴许没想好怎么面对你吧,怕你问起当年的事。”
“我不打算问了,过去原是想好好说几句话,再跟她道个别……”谢士洲至今还是觉得那是他亲娘,可事已至此,母子之间势必要分开,原想让娘多保重,那话没说出来,也就只能磕个头谢她生养之恩,至于其他,等以后活出点人样再说吧。
今儿个见了生父,谢士洲就一个感觉——窝囊。
他听那男人说了很多,想回一句你凭什么以为能摆布我?
可他就是能啊!
那口气是招人烦,但句句说到痛点上,就算再不甘心,谢士洲也得承认跟他走是不二选择。
虽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搬开了一些,这晚谢士洲睡得也不算好,和前几天的惶惶不安不同,这晚他总忍不住想起亲爹,见过那人之后,谢士洲一点儿都不怀疑那肯定就是他爹。他不断想起亲爹说那番话,也想了想到底是什么来头才能让他说出那种大话,竟然敢说蓉城最富的谢家算不得什么。
这时候,谢士洲心里还有那么点不以为然。
等两天后,八福激动的跑进院子说三少爷他亲爹来接人了!是跟戴乌纱帽的大人一起来的,特别大的排场!
听到这话,钱玉嫃从屋里走出来:“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八福激动得想哭,之前还当少爷翻不了身,这么看着,亲爹来头是大,跟他去搞不好比留在府上有出息!八福弯腰说:“回少奶奶话,奴才听到前头有动静,跑去瞅了一眼,就看见前两天过来那个,说是咱们少爷亲爹的,有官差给他开道,本地的大人跟他屁股后面走着,这会儿人在正厅里头,估摸很快就要来人请少爷跟少奶奶出去了。”
刚说完,祝管家亲自过来:“三少爷三少奶奶快出去吧,大人物在前头等着您俩。”
钱玉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转身问谢士洲要不要收拾一下?
谢士洲说就这样很好,他问:“老祝你说的大人物是?”
“就是您亲生父亲,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庞大人您知道吧?庞大人跟他身后就跟个奴才似的。哎哟,您说说这样的大人物怎么闷不吭声在广源客栈住着,前头他还咱们还当是普通商人,也不知道怠没怠慢……”
这段时间,谢家有很多人在偷乐,几位姨太太听说谢士洲确定要跟他亲爹走,都恨不得开席面庆祝,甚至想请戏班子来唱几段喜庆的。
也有人——比如大少奶奶她们还在担心老太太会不会私下拿钱补贴谢士洲。
都知道老太太疼他,人要走了没点表示不可能的,要是给个一万两万也还行吧,就怕宁寿堂那边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他了,那岂不亏了谢士骞跟谢士新。
从前谢士洲是嫡子的时候,她们从来不敢肖想老太太的东西。
现在他从嫡子变成养子。
府上这些竟然怕他临走前拿得太多。
要不是燕王今儿个摆出这么大阵仗来,吓住了谢家上下,谢士洲今儿个还要受一场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