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士洲没立刻回答。
钱炳坤说:“不是我要为难你,我做父亲的总是希望女儿活得风光一些,我女儿若是嫁给你了,我希望她的体面源自于谢士洲这人,而不是谢家三少奶奶这身份,这么讲你可明白?”
听明白了。
谢士洲沉思许久,回答说:“兴许找我爹借笔钱,寻个我感兴趣的行当。”他是不太愿意委屈自己的,若不喜欢,就不会去关心了解更别提入行,真要做,大概拉上陈六搞个销金窟出来。
作为蓉城这边排的上号的败家子儿,要说别的他不行,吃喝玩乐还不行吗?
他比谁都知道大家喜欢玩儿什么,更知道怎样才能让人玩得爽快,知道这个,又有充足的本钱,有人脉有靠山,何愁不能成事?
听谢士洲说了一些他将来的打算,钱炳坤放心了很多。
至少他不是想着当一辈子三少爷,有计划要做点事情。甭管想法成不成熟,肯去做事就是个好征兆。钱炳坤问得差不多了,才将女儿的庚帖拿给官媒婆。
官媒婆拿去为谢士洲和钱玉嫃卜了吉凶,说是上等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得了吉卦以后,谢老太太拿出一对压箱底的龙凤呈祥玉佩,将其中一块交给孙子,另一块送去钱家做信物,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OvO
第22章
亲事刚才说成,城里面就有不少人都听说了,不光体面人家在观望,连酒楼茶馆里也有人议论。
“一个月前出的那事儿还记得吧?有个举人吃醉酒,哭着说想跟钱小姐一起。因为这、钱小姐背上祸水的名,那举人的同窗都指责她误了读书人的正事。谢三少爷听不过耳,在酒楼舌战群儒。我当时就断言他肯定对人家有想法,要是同自己没任何关系,他凭什么挺身而出?”
“你说过?我咋的没印象?”
侃侃而谈的老宋一摆手:“那不是关键!”
跟他抬杠这人慢条斯理的夹了颗油酥花生送进嘴里,随后搁下筷子,说:“谢家娶媳钱家嫁女,跟咱八竿子打不着的,听个热闹而已,有什么关不关键?”
老宋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嗓门:“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钱小姐!你们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她上半年还在跟许鸿亮的儿子说亲。听说都要小定了,男的喜欢上别人死活不肯要她。结亲那事是许鸿亮主动提的,闹成这样他跟钱炳坤没法交代,把这儿子打发出去半年,冬月里人才回来。许鸿亮他儿子以前也是好多人心里的如意郎君,因为这出,行情坏了不少。”
老宋越说越兴奋:“你想想,往常出了这种事,吃亏的不都是女方?这个钱小姐很有本事,离了许家少爷她还有新晋举人捧着,本来商人之女嫁个预备的官老爷就已经很不错了,她不满意这个,回身进了咱们蓉城第一富谢家大门!谢家这位三少爷,那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谢夫人就生了他一个,哪怕是个草包也是享不尽的福。”
这些事,在体面人那圈子里早不是秘密,但因为谁也没刻意声张,普通人知道得少。老宋稍微听说过一点,其实半真半假的,他这么一说还是招来不少人听。
便有人问:“这个钱小姐岂不是很有手段?”
“她当然很有手段,并且十分美貌,否则凭什么能入谢三少爷的眼?像这种二世祖,什么美味没尝过?什么美人没玩儿过?”
“照你所说,钱小姐将谢三少爷攥进手心里了,那许鸿亮的儿子岂不是要小心些?钱小姐因他丢过大脸,这世上还有不记仇的人?”
在座的齐齐点头。
他们会这么想一点儿也不奇怪,事实上城里不少人都认为钱玉嫃会找许承则清算旧账。
当初钱玉嫃为尽可能保全名声,没出来闹,事情好像很轻松就过去了。
真过去了吗?
不见得吧?
要是两家真没芥蒂,关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