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石御史还有些懵。
“外头来了许多人,将咱家给围起来了,您快出去看看!”
石御史被吓了一个机灵,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往前跑,等他跑到正门的时候,便看到下人几个下人都围在那儿,一副想出去却又不敢出去的样子,当真是丢死个人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石御史一声呵斥。
众人一听是老爷的声音,赶忙按着他的吩咐都跑到了一边,只是到了边上之后几个人却都没有走,都还在那看踮着脚张望着。
“丢人现眼的东西。”石御史轻飘飘地扫了几个下人一眼,整了整衣裳,打算去外头瞧一瞧是什么情况。
谁知一脚踏出了大门,却冷不丁被外头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吓得腿都站不稳了,往后直退了好几步。好在他扶门框扶得及时,这才没有跌到地上。
“我的老天爷啊!”
石御史瞪着眼,惊悚地瞧着外头。石家宅子前头,竟然坐了好几百的读书人。这些人也不闹事,也不嚷嚷,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将整条巷子都堵了起来。
“你们……”石御史咽了咽口水,觉得两腿虚得不像话,“你们在我家门前站着,到底想要做什么?”
里头有个穿白衣,做读书打扮的年轻人听了这句话,上前便道:“我等是为了崔镇决口一事而来,听闻石御史在前面污蔑晋安先生和顾大人,心下愤怒,特意过来讨个说法。”
污蔑别人他们管不着,可是污蔑晋安先生,他们便不得不管了。晋安先生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亦是天下读书人的风骨,怎可被他一个小小御史随意抹黑?还有顾大人,那可是堂堂状元郎,如此睿智过人,又高风亮节之辈,怎可收到这般侮辱?
昨日石御史几人那番言论散开之后,坊间便有不少读书人群情激奋,想要亲自替晋安先生和顾邵讨个说法。今日过来的,只是京城周边的读书人,倘若这石御史几个还不道歉,那明日过来静坐的,可就远不止这些了。
石御史也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只是涉及此事,石御史断然不会让:“事实如此,我又没有说错。那崔镇几十年都没有出过事,怎么他们一修堤坝便出了事呢?这分明是惹怒了上天,故而才降罪于桃园县。”
“一派胡言!”当即有人指着石御史的鼻子骂道,“到底是有多蠢,才能说出这番狗屁不通的话来,你不害臊,我听了都替你害臊。”
“你!”石御史气急,甩了甩袖子,“真是有辱斯文,还好意思自称读书人。”
“总好过你自称朝廷命官。”那人骂完之后,接着道,“此次崔镇决口是因为连日大雨,河水暴涨这才决口的,与晋安先生和顾大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天灾当真是因人而起,那也是因为你们这些干吃俸禄不干事的狗官起的。”
“可不是么?晋安先生和顾大人事事为民,若不是他们连夜探查,视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怎么会察觉到崔镇早有决口的迹象,怎么会想到让两堤并用,又怎么会让桃园县数万百姓撤到山中避难?如今桃园县安稳度过天灾,中间未曾折损一人,这不是晋安先生和顾大人的功劳,难不成还成了你这只说空话的石大人的功劳?”
“说得好!”众人鼓掌。
另有一人鄙夷地瞧着石御史:“我平生最不屑踩着别人扬名的人,更何况你这次踩的,可是桃园县百姓的大功臣。”
“你一时不与晋安先生和顾大人道歉,我们便一时不离开,看看谁赢得了谁?”
这还得了?石御史忙道:“谁允许你们站在我宅子前坐着了,再不走,回头我派人去报官,将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全都关到大牢里去!”
石御史威胁的倒是挺像一回事,只是没有一个人怕他就是了。他们就这么坐在这儿,石御史一家今儿是别想再出去了。出不去,这差也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