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舱门向内砸了进来,陈宴急忙闪身,险而又险的没被舱门压住。
可来自腐坏物的冲击却是躲不及了。
体型庞大的腐坏物整个压到了陈宴身上,却没把他压倒,而是如粘稠的胶体一般把他“糊”在舱内的墙壁上。
组成怪物头部的数条尖头蛇发出明显兴奋的嘶鸣声,这些棕褐色的畸形怪物在腐坏物接触到陈宴身体的前一刻,就已经竖直了扭曲的蛇身。
直到腐坏物糊住陈宴的时候,它们那剧毒的口器已经咬在了陈宴的脸上和肩膀上。
烈性毒素引起了剧烈的神经反应,无数道细微的修长褐色血丝从口器撕咬处出现了,并沿着皮肤向陈宴的大脑处延伸,那些褐色血丝组成的纹路就像是某种邪恶祭祀时所用的咒纹。
陈宴几乎翻了白眼,好在他的耐受能力相当强,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一丝清醒的神智。
就在烈性毒素触及到大脑位置的下一瞬间,甲板之上,月光之下的巨大迷宫忽然整个变暗——此地的整个世界以陈宴大脑中的记忆为基础构成,陈宴大脑的损伤直接影响到整个世界的稳定性。
迷宫突如其来的黯淡引起了威廉·马斯特的注意,他严肃如钢铁一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果断,提起手中短杖,而后重重下落,刺入塔顶。
短杖柄端,淡紫色菱形孔雀石中散发出的氤氲光线徒然锋利,如利剑一般没入塔顶之中。
迷宫内部轰然作响,迷宫中女孩身边的空间骤然扭曲。
女孩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因痛苦的蜷缩而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跌出,撞塌了迷宫中某座坚硬的墙壁。
尘埃落定时,她坐在废墟之中,从脑袋上流下的鲜血把整张脸染红。
随着女孩受伤,船舱中的腐坏物也随之剧烈抽搐,头部那棕褐色尖头毒蛇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口器松开了陈宴,在半空中狂舞,在眨眼之间仿佛脱水一般成了干尸,掉落在地面上。
糊在陈宴身上的粘稠胶体也瞬间软化,化作恶臭的浓水,流淌在地面之上。
陈宴感觉身上压力骤减,甚至连脑袋都清醒了一分,一个无关此情此景的荒诞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神经毒素造成的损伤不是永久的吗?我怎么没变白痴?难道这不是神经毒素?’
他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从舱门外吹入的冷风让他更加清醒,于是他顺手抓起白猫,抱在怀中,狂奔出了舱门,朝着甲板的方向而去。
怀中的愿望看到他奔跑的方向,几乎惊呆了,止不住的产生急切的意念。
‘白痴!不能上去啊!’
陈宴脚下一个趔趄,震惊的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愿望。
“你……说什么?”
他竟然能听到我的声音了?!
愿望意识到,刚才发生过的奇迹再次发生了——如同刚才她的视野因内心的焦急而被拉长一般,她的声音也随着内心急切的意念而被增强,最终从这具身躯之中散发了出去。
她意识到,当她的情绪波动足够强的时候,意念就会随之变强!
‘甲板上有怪物!向另一个方向逃!’
陈宴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里流出的哈喇子落了她一脸。
“你你你!”
陈宴差点把怀里的白猫扔出去!
好在他神经足够大条,一想到门外刚刚冲进来的怪物,怀里不用嘴就能说人话的白猫就好像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快逃啊!她马上回过劲来,就要对付你了!你是他们之间战争的交汇点!’
陈宴脑袋里一团浆糊:“不是……你说谁?谁要对付我?谁和谁?什么战争?”
陈宴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这段时间里,甲板上,建筑倒塌的废墟之中,女孩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威廉·马斯特,感受着自己完全不足以致命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