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六月十八。
广城连续下了一周的暴雨,这天天终于放晴了。
从海城到广城的火车经过两天两夜终于驶进了广城车站。
舒冉站在站台上垫着脚一节一节车厢的看,边看还边问:“齐光,你确定晚晚是这趟车?”票是她丈夫托人买的,半天见不到人生怕买错了票。
跟在她身旁的勤务兵也在帮忙找人,听到军长夫人问话,赶紧跑步上前道:“叶军长说是这趟车,嫂子你先别着急,我这就上车去找找。”
说完径直朝车上跑去。
舒冉看着不停下车的旅客,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早知道她就亲自去海城接人了,那孩子第一次一个人出门,该不会是在半路下错站了吧?
“嫂子,在这里。”正当舒冉愁眉不展的时候就见齐光推开一节车厢的窗户朝着自己招手。
舒冉似乎看到一道清丽的身影印在玻璃车窗上,来不及多想转身朝齐光在的车厢跑过去。
齐光确认了陆晚的身份之后开始利落的帮忙拿行李,陆晚则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齐光。
“晚晚……”舒冉的声音从车厢口传来。
陆晚听到熟悉的声音,是疼爱她的舒姨,慌忙回头正好遇到舒冉走进来。
她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舒冉已经走到她跟前,“我的好晚晚,这一路受苦了。”
话音未落,一双温柔的手就紧紧的握住陆晚的手,触及到陆晚双眼,便已经潸然泪下。
陆晚自从接到大哥出意外的消息就一直压抑着,忍了这么多天,在见到舒冉一下就憋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儿似的往下掉。
本来有千言万语的委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都化成一声软软的:“舒姨。”
她母亲和舒姨是闺中好友,后来母亲嫁到海城,舒姨跟着丈夫定居到了广城。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远嫁而疏远,就算母亲去国外那些年她们的书信都没断过。
前些年她跟着父母从国外回来,舒姨特意带着一双幼子从广城到海城看望他们一家人。
那是陆晚第一次见到舒姨,母亲告诉她以后舒姨就是她的亲姨妈。
陆晚很喜欢这个姨妈,虽然没什么时间去见她,会经常给她打电话,讲一些身边有趣的事情,舒姨也时常给她打电话,还会给她寄礼物。
去年父母因病相继离世,舒姨就要接她来广城,那会儿她还在读书,大哥又说他已经申请退役,今年七月就可以回海城,她便没有来广城。
哪知道哥哥在退役前的最后一场任务中出了意外,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舒姨不放心她,便要接她来广城,临出发老毛病又犯了,被紧急送到医院,只得让她一个人坐车来广城。
陆晚带的东西多,齐光开的一辆吉普车根本装不下,又临时去广城军区借了一辆,这才堪堪装下去。
舒冉带着陆晚坐的是齐光开的那一辆,从广城去江岛这一路也比较平坦,齐光开车又比较稳,上车后陆晚靠着舒冉打起了盹,舒冉心疼她赶路劳累,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让她休息。
一个小时后两辆军用吉普停在了江岛家属院门口。
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爸,晚晚妹妹来了。”
陆晚猛然惊醒,发现已经到江岛了。
“晚晚,咱们下车。”这时舒冉牵着陆晚准备下车。
叶丙荣听到儿子的喊声赶紧上前帮忙拉开车门,扶着妻子下车后又同妻子一起伸手牵着扶着陆晚的手让她下车。
此时的叶丙荣有些愧疚,毕竟陆晚哥哥出事是因为救他的儿子,才被洪水冲走的。
见着陆晚哭红的双眼,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
直到听到陆晚的声音响起:“叶叔叔。”
叶丙荣这才忙点头说:“晚晚一路辛苦了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