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缓缓道:“我不出兵,你等便要如何?”
钟文诺怒喝:“若你不肯出兵,就请你滚出长陵王府,回到你的老北山去!”
“农女便是农女,飞上枝头,也难掩你一身的土腥味!”
白长河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钟文诺,注意你的措辞,王妃娘娘是王爷亲自登门迎娶的,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轮不到你来置喙!”
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带着铁血之气,他这么一拍桌子,好些文官不免被吓到。
和钟文诺交好的钱大人愤愤道:“王爷身为长安一地之主,如今主子有难,我等要前去营救,难道这也有错?”
“反而是王妃娘娘,王爷不计身份将您迎娶进王府,如今遭逢巨变,你竟是为了城中安稳,不出兵营救,是什么道理?”
白长河冷笑:“道理方才已经与你们讲了几百遍了,你们这些书呆子肯听吗?”
“长安如今步履维艰,若是前去营救王爷,满长安百万民众,必然遭人荼毒,介时王爷回来面对满目疮痍,又当如何?
钟文诺斩钉截铁道:“不如何,这是王爷的治下,主辱臣死,只要王爷尚且活着,一切就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可以徐徐图之!”
“可若是没了王爷
,这长安便是能寻得一时安稳,也早晚会落入他人之手!”
“哼哼,那时,莫不是王爷辛苦得来的基业,连同女人都将成为旁人的囊中物么?”
钟文诺话一说完,忽见面前影子一闪,随即喉咙一阵剧痛传来,让他近乎窒息一般的难受。
荆梨掐着钟文诺的脖子,眼神狠厉道:“我是不是太过讲理,让你们忘记了我也是杀过人的?”
众人纷纷变色,荆梨每次议事,向来都是温和倾听,便是有人对她女子身份不满,言语之间多有挑衅,她也能坦然受之,丝毫没有怒气。
时间久了,似乎真的忘记了,这位是和长陵王一般的杀星。
钱大人颤声道:“娘娘,不...不可如此啊!”
马仕庸也起身劝道:“娘娘,我等也是为王爷着急,万没有半分的不臣之心!”
荆梨依旧掐着钟文诺,眼神如狼般狠戾:“你站在这里只会嘴上来事,却不知那是我的夫君,是我要一生相守的人!”
“我了解他胜过你们任何一人,若他真陷重围,必然不愿辛苦得来的一切化为乌有!”
“一个从无败绩的战神,他的骄傲,又岂会是你这等匹夫所能明白的?”
钟文诺脸色涨红,眼见都要
翻白眼了,荆梨这才一把丢开他。
转身正色对众人道:“方才桓先生已经给各位讲明白了,长安如今的处境,若是抽出本就不足的兵力,势必会让整个长安,数万民众陷入生灵涂炭之中。”
“陈留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各位也应是有所耳闻的。”
“王爷在外厮杀,便是为了保这一方平安,若是因他一人,让这长安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也是不愿意的!”
荆梨环顾四周,睥睨众人道:“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这长安既是我做主,那就容不得他人质疑!”
“诸位对我不满,大可等王爷回来与他奏报。”
“若那时,他心存不满,便是要休了我这个妻子,也是无妨!”
“现在,我就一个要求,给我稳住这长安,若是有人因此上蹿下跳,我不介意让刀子见点血!”
随着话音落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插进了桌子中间。
众人心尖颤动,背脊隐隐有冷汗冒出。
他们不敢不信,这位是真的敢杀人,若是她发怒,便是这屋里文臣齐齐动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钟文诺只觉得腿肚子打颤,手心一片浸湿,他方才已经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心中说不怕那是假的。
荆梨背
靠太师椅,目光幽冷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