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起身躬身道:“桓渊见过主子!”
荆梨带着两车土豆红薯和桓渊回到村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落霞余晖倒映水中,岸边炊烟袅袅,孩童打闹声不绝于耳,倒是一副人间烟火弥漫的乡间风景。
桓渊看了看老北山和北水河,再次以自己浅薄的卦理学识断定,这里定然是荆梨的运道聚集之处。
荆老爷子摸着土豆:“这是啥呀?咋都没见过,能不能种出来啊?”
荆梨跳下车:“阿爷您放心,夙溟楼给的种子必然是错不了的,据说是在海外番邦那里,费了老大劲给带回来的。”
范老婆子咂舌:“这夙溟楼可真是厉害啊,武器能弄,地里种子也能弄,还有啥是他们不会的?”
荆梨边指挥着汉子们卸货边道:“那可不是,上天可摘星,下河可捉鳖,闲着没事还能找人寻物,本事大了去了!”
“那新迁入咱们村的几户人家,给不给种这个?”荆老爷子摸着土豆问。
荆梨对着荆大梅道:“姑,你和人唠嗑的时候,注意着一点,亲近些的透露一二就可,我说这个你懂吧?”
“等她们求上门的时候,看各家地多少,看着给一些!”
荆大梅听着后半截就懂了,不告诉别人,再透露给关系好的知道,那不等于就都知道了嘛。
她懂,这人情不能白做,得叫人家知道这事不容易,以后才会看重这份非同一般的待遇。
荆梨不知道荆大梅心中所想,她只是觉得,要拿一个新鲜事物让人接受,人家肯定不会相信,反倒是遮遮掩掩,人家反而觉得东西精贵难得会上心。
桓渊的到来没有引起荆家村人的太大注意,倒是朱成材有了个说话的人。
桓渊为人疏狂而知进退,学识广博让朱秀才很是佩服,也顺理成章的给学堂引进了第二个夫子。
三月三,纸鸢飞满天。
北水村的孩子们是没机会放纸鸢的,得趁着野菜刚出芽,去采野菜回来改善一下伙食。
稍大些的孩子要去打柴、设置简单的小陷阱,逮个鸟雀兔子之类的。
半大孩子就辛苦了,白日里就别想坐着读书了,要跟着大人耕种,晚上回家吃过饭,再跟着两位夫子上课。
就这样每天下午还得雷打不动的抽出两个时辰来操练,荆老爷子对此有些不解,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么忙干啥还要操练啊!
荆梨解释道:“春耕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请人帮忙,可操练一旦荒废,等辽人打来之时,手忙脚乱丢的就是性命了。”
苏氏戴着遮阳斗笠过来:“那边坑里的竹子和树皮已经泡了十天了,我瞅着那水都发黑了,你去看看还要不要再泡?”
造纸坊已经建起来了,荆梨怕她娘因为荆伯安的事胡思乱想,便将造纸坊的事交给苏氏打理。
苏氏做事仔细,心里也在嘀咕这买来的秘方到底行不行,生怕女儿第一回造纸不成功,在大家跟前没了面。
于是,苏氏日日守着造纸坊,恨不得吃喝都在里头。
荆梨已经将古法造纸术烂熟于心了,掀开上头的木料看了看:“可以了,明日可以安排人煮料了!”
这个造纸有别于其他工艺,不需要太过精良的设备就可以做,只要一系列工序把控好,基本问题不大,不指望一下子造出上好的纸张,最起码可以解决他们上厕所别用竹片就行。
荆梨一是想满足需求日益增大的用纸量,再就是满足自己人之后,能不能打入市场,毕竟这年头纸算是高奢品,一般人家还真用不起。
这边把造纸坊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那边万宝全又过来找她了:“我托人打听了,黄彪说安溪那边的铁矿,要是直接买生铁不可能,但是如果想要废铁渣,那是当地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荆梨瞬间秒懂,大凤朝工业水平底下,将铁钢化都不到位,更别说处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