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瞥了一眼衣衫褴褛的小子:“一边去啊,小子,有些人不是你们这些小子可以随便打听的!”
当日那姑娘一家虽说是乡下人打扮,可掌柜的一把岁数,站柜台这么多年,早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看人自是不会有差的。
那姑娘气度不凡,身边跟着的男子更是非同小可,何况还有陈将军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样的人家能是一般人吗?
碰了一鼻子灰的荆槐垂头丧气的出了酒楼,一转眼却看到了范大厨家的大孙范高粱。
“高粱!高粱杆儿!”荆槐兴奋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范高粱。
范高粱已经十七岁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爱偷眼瞅铁花儿,今儿好不容易轮到他跟车,就想瞅着没人的时候,给铁花儿买块花头巾。
刚偷摸出来,就被人一把给拽住了,回头一见是个浑身臭烘烘的乞丐,心里难免有些不悦。
荆槐见范高粱没认出他来,急忙把头发一扒拉:“高粱杆儿!我是槐子!荆槐啊!”
“槐子!荆槐!”范高粱一脸诧异:“你...你咋在这儿呢?”
荆槐见范高粱认出他来,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瞅着你们进去,打头那个人像是全子哥,可又不敢认,进去打听,掌柜的都没理我!”
范高粱打量着眼前的荆槐,一身衣服都破成了布条子,上面满是污垢,估摸着这个冬天都没洗,头上的头发都凝成块了,隐隐还见着有虱子在爬,不免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走,哥带你吃东西去!”范高粱拉着荆槐去了旁边的小面摊,没好意思去酒楼里面,人家掌柜太客气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老给人家添麻烦。
荆槐吸溜着面条:“高粱,不瞒你说,我都大半年没吃顿饱饭了!”
旁边已经摞起好几个空碗,范高粱对荆槐道:“你慢些吃,不着急,不够再叫就是!”
“这年头不容易,我们逃难那会也是整天吃不饱,要不是阿......”范高粱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小伙子突然想起来,当初在村里的时候,荆梨和她奶家就极不对付。
现在自己被荆槐认出,要是荆槐非要赖上不走,跟到北水村怎么办。
荆槐只顾着吃饭,没注意到范高粱的神色变化,边吃边问:“你们如今住哪儿呢?我二婶他们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范高粱心中一咯噔,果然来了,这要怎么回答。
“高粱,你跑哪儿去了?”那边传来万宝全醉醺醺的声音。
范高粱急忙把饭钱给了,拍着荆槐的肩膀道:“槐子你慢慢吃,我要做事去了!”
荆槐急着想去问他们是不是要回家了,又舍不得刚端上来的大碗肉丝面,一狠心,还是先吃面吧,这人既是见着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见面。
不过他到底是长了个心眼,边吃边问面摊老板:“老板,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老板是干啥的?”
荆槐指着万宝全的身影问道,面摊老板见他刚才和人家伙计说话,还以为认识,也就没当回事:“你说那位啊,是个能干人,人家是给东来轩供酒的,他家那酒现在长安城好几家大酒楼都在卖,说是味道好口味纯正,可惜咱们这样的人家买不起,不然非得尝尝到底是个啥味!”
荆槐一惊筷子都差点掉地上,几家大酒楼都在买他家的酒,那这一趟得卖多少钱啊。
荆槐两口拔完面,再吸溜着喝完了汤,嘴巴都来不及擦就去追万宝全他们,只是人家到底是车,他靠着两条腿追过去,影儿都看不见了。
急匆匆赶了一段路的万宝全,脸上不见半分醉意,靠路边停住了骡子车,然后把这一趟带出来的几个小子叫到跟前说话。
“刚刚叫你的是荆槐吧?”万宝全眼神定定的看着范高粱,范高粱有些手足无措又诧异:“哥,你认出他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万宝全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以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