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衡让人呈上裴父贪污谋反的证据,“你且瞧瞧,这些东西可是你写的?”
女子接过,极其肯定道:“这便是小女子写的,小女子书写时有个习惯,凡是弯勾都喜欢稍稍往内偏一点,当时写这些东西时,我便藏了个心眼,那些弯勾比往日更勾些。”
说完,裴寓衡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当即叫人呈上笔墨纸砚,让她现场书写。
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齐齐离开座位,一左一右站在她两侧,盯着她书写,眼见她真的写出和裴父一模一样的证据才返了回去,将情况同女帝说了。
女帝一颔首,表示自己知悉了。
可光有女子的字也不行,裴父是曾经的监察御史,御史台自然也留有他在任上处理的文书。
御史台的官员不用裴寓衡提,便叫人将裴父的写过的东西拿了出来,两相一对比,那名.妓写出的字,确实比裴父的略勾些。
这个细小的地方,若不是书写之人亲口说出来,任谁也看不出。
最能证明裴父贪污谋反的证据,是出自一名.妓之手,其被人陷害再无可辨!
女子退下后,裴寓衡眼神冷冽,看向裴之行和兵部侍郎。
“人证、物证俱在,裴监察御史遭你二人陷害,如今你二人还有何可辨?”
裴之行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大势所趋之下,嚷道:“是他,是他叫我这么做的,我是听他吩咐啊!”
“你别乱说!”兵部侍郎也快跳脚了!
他们两人互相推诿责任,裴寓衡勾起唇,他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既然做出陷害了他父亲的事,那就得承受起后果才行。
“啪!”
许是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太过骇人,不光裴之行和王侍郎偃旗息鼓不敢再说,就连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都停下了小声的交谈。
他道:“裴监察御史遭你二人陷害一事,证据确凿,但贪污一事,自然要有贪污的银两才能做出账本。”
随着他视线的游走,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裴之行身上。
裴寓衡一面让已经成为他在大理寺得力属下的小孙主簿呈上账本给女帝他们,一面说起裴之行这些年贪污的钱款。
他先是一语带过裴之行在陷害裴父前贪污的数额,而后重点说起污蔑裴父贪污的那些银钱,“晋元十七年夏,你以裴监察御史的名义收贿百两黄金为人谋求一官半职,其后上下打点无数,这是通由你之手打点的名单。”
“裴监察御史离开长安期间,你强占土地千亩,逼死农家一户,此事也被你扣在裴监察御史的头上。”
“晋元十七年秋、冬……”
“晋元十八年春,你将自己所有的贪污罪证,全栽赃在裴监察御史身上,自己脱身而出,而后你得裴家家产,再无克制。”
“从晋元十八年到现今,你,”裴寓衡看着瘫软在地的裴之行,“共贪污三千五百二十一两黄金。”
而后,他轻描淡写的,将这些钱,一笔笔背了出来。
每背出一笔,都令人毛骨悚然,背脊一凉。
他们知道裴寓衡过目不忘,往常在朝堂上就领教过他的厉害,却从没有见过他一分不让背出那些罪证的模样。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女帝命人给他端上一杯水,他润润喉咙,才道:“这些钱银,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
容不得他不认,金吾卫只要一搜,就能将其完全搜出来。
裴寓衡太狠了,不光将裴父身上那些贪污的罪证全解除了,还将裴之行一脚踩进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