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了哭意,可谓收放自如,“原你都知晓了,在越州时我就莫名讨厌你,看来也都是有原因的,有谁会想到苍天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你有什么资格当郑家嫡女,坐我的位置?”
宣玥宁静静看着她放出句句真心的威胁话语,“你别以为进了郑家就安稳无忧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将我赶走的,你也不要妄想郑家族谱会除掉我的名字!”
这样对她不屑一顾的郑亦雪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她轻轻眨着眼,伸手揉了揉眼睛,抚过睫毛,而后笑了。
“你笑什么?你觉得我说的话好笑?你不过是刚到郑家,父亲和母亲自然事事依你,日久天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郑亦雪坚定的说。
宣玥宁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转动脑袋看了看这个匆忙间收拾出来的屋子,不论是门上的珠帘,还是墙上的壁画,亦或是散发着袅袅香烟的镂空金炉,无一不透着精致。
可她从住进来就没有多加注意过,前世的自己,就连自己屋里的东西都不敢碰,生怕磕了碰了自己赔不起,小心翼翼,从最开始就落了下风。
在郑亦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她道:“我没笑你,我笑我自己一叶障目,都没有你看的通透。”
好好互相说着敌对的话,宣玥宁冷不丁一句夸赞,让郑亦雪闪了神,继而生出浓浓的忌惮。
宣玥宁把玩着自己用来喝水的杯子,淡黄色的琉璃盏,一套百金,现在的她绝不会花钱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可在郑家,这不过是用来喝水的东西,也难怪郑亦雪处处以她为敌。
由奢入俭难,这种生活郑亦雪过惯了,如何甘心再去宣家当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将杯子放在桌上,有一句话,想跟郑亦雪说很久了,“对你而言世家郑族重要万分,但在我心中分文不值,你万分渴求的嫡女身份,我恨不得刮骨放血将其去了。”
郑亦雪认为她在挖苦,不信道:“你我都已经摊牌,你又何必拿这话搪塞我?之前种种,说什么不回郑家,不过是你欲擒故纵,你也达到目的了,不光回来,还声势颇大,现在不光府里的人,整个洛阳都在看我笑话。”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回郑家,郑家在我眼里不过是烂在根里的庞然大物罢了,人人都算计着自己的小算盘,一团散沙勉强凝聚成力,裴家能给我的,是一百个郑家都拿不出来的。”
宣玥宁脸上神情真切,语气真诚,好似真的没说谎,反而让宣玥宁慌了,“不用再说了,没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她欣赏着郑亦雪接连变化的神色,挑了挑眉,“说起来,要不是你行事遮遮掩掩,被王小娘子抓到,我们两个的身世根本不可能被挑破,十一娘,你可知我早就知晓身世了?”
“你说什么?”郑亦雪厉声喝问。
“我比你要更早知道你我二人身世,在越州典当那金锁时,我就知道自己是郑家人,可我还是将其当了,就是想着永不回郑家,甚至在越州面对你兄妹二人时,能避则避,我想着错有错着,你做你的郑家女,我当我的宣家女,两全其美。”
她嗤笑,嘲讽道:“可你处处与我作对,在咸满州行事没有顾忌,又得罪了王小娘子,十一娘,是你一手导致了今日的局面,让你的身份被揭露,而我迫于无奈重新回郑家,抢了你苦苦经营,小心呵护的嫡女身份。”
“你视若珍宝的,我不屑一顾。”
这最后一句话,几乎压垮了郑亦雪,她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多么忐忑,做了多少准备,她费尽心机攀上十一皇子,给自己准备退路。
又想先发制人,将宣玥宁这个真嫡女处理掉,可王小娘子又因十一皇子生出嫉恨,将她一直想遮掩的事情,毫不留情揭露开来。
而后郑家怎能准许自己这个假血脉留下,出动人手去找宣玥宁,她还庆幸,无人能想到宣玥宁头上,自家兄长,就说他找到了真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