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一只眼。”
“就是可怜王家那两个兄弟了,他家大朗拼死拼活赚钱供小的那个读书,就想供出个进士来,据说人家也争气,回回考试名列前茅,哎,若是能参加这次的恩科,想来能金榜提名。”
“蔺主簿他家那个儿子简直不是人,活活把人折腾死了,该天杀的!”那人说着已经起了火气,一巴掌拍在木桌上,差点将桌子拍散架了。
“我看还等什么县令,他不讨公道,我们自己去讨,这些年老子可真是受够他们的鸟气了!”
一人相呼,百人应。
被宣玥宁认为是行尸走肉的咸满县人们,当着她的面,给她上演了一番什么是“绿林好汉”,一个个撸着胳膊就要打到蔺主簿那去。
宣玥宁一口饭噎到了嗓子眼,咳的脖子都红了,裴寓衡挑了挑眉,没管那边已经说出火气的人们,伸出手来拍着她的后背,待她不咳嗽了之后,喂了她两口水就带着她走了。
她捂着脖子,小脸上红晕尚在,看他一直走在前面都不回头,拽住他的袖子问道:“那帮人会不会真冲到县衙里去?”
裴寓衡袖子被拽,手指微微蜷曲,慢来来等她道:“不会的,我观刚才吃饭时有人还安稳坐着,会把他们的怒火平息下来的,不过,那不满积攒到一定程度也快了。”
“恩?”宣玥宁不太明白,看他要解释抢先来了一句,“你说详细点。”
“咸满县的位置经常受战乱骚扰,你看那些人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但要是真有战事,他们不比军队差,不过是被蔺主簿经久的劳累磋磨,刚才听他们之言,他们也曾寄希望于县令,但总是失望,当对蔺主簿的不忿积攒到一定地步,又没有人为他们出头,势必生乱。”
他说着见她一脚踩在泥坑里,忍不住抽抽眉尾,继续道:“而军队又驻扎在这附近,若是他们闹事,只怕血流成河。”
宣玥宁一经提点瞬间懂了,她不过是刚来咸满县,被这个县的贫困所震惊,先入为主,只觉得百姓麻木,却漏算了他们因着战乱能忍常人不能忍,而当他们一但不能忍,想要推翻蔺主簿,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裴寓衡。
他可是县令啊,统治之下出了事,要问责的,就知道洛阳那些人没什么好心眼,给安排这么个烫手山芋。
“那我们怎么办?”
裴寓衡没回话,反而拿出汗巾,忍无可忍蹲下身要给她擦干净靴子。
宣玥宁退后一步,不小心又踩到了水坑,他低着头看不真切表情,不过她觉得,离生气也不远了,急忙往旁边走了两步,“没事,一会儿回去我自己弄,在外面也擦不干净。”
他伸出手隔着靴子握住她的脚腕,“别动。”
被他误会生气的脸,反而一片冷静,压着他自己都看不清的心思,“大概给你擦擦,走路看道。”
说是大概擦擦就真的只是拂去灰尘,另外将靴子上的泥土弄掉。
恢复了自由的宣玥宁,不自在地跺跺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修长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上面沾上了给她擦靴子时碰到的泥土。
她看着他,伸出手戳了一下,还疑惑的嗯了一声。
裴寓衡默了默,“汗巾,我的脏了。”
她眨眨眼将自己的汗巾放在他手里,小声嘟囔一句,“那你直说,还伸什么手。”
声音小,架不住两人距离颇近,让他听了个真切,擦手动作一顿,将汗巾放回自己袖中道:“回去吧,做准备去州府。”
这是在回宣玥宁那句怎么办,一路上宣玥宁避着水坑,走得可谓小心翼翼。
三日后,裴寓衡和宣玥宁将整个咸满县摸了一遍后,赶往州府拜访,州府在离咸满县不远的地方,坐上马车走上半天就能到。
哪知他们还未到府衙就被拦了下来,探头一看,府衙门前一众衙役正包围着一个男子狠狠打着。
宣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