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胆子大了起来, 拿起一块趁他不注意塞进他口中,硬生生蹭掉他一块唇脂,心虚地摸摸鼻子, “我真的做的挺好吃。”
裴寓衡咬断肉干,手指捏住嘴外剩下的部分,褐色的肉干上,鲜红的唇脂沾在上面,分外明显。
宣玥宁将肉干包好,让马车停下,倏地跳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做工精美的小镜子,和她一句在风中传来的话,“我去拿肉干给瑶瑶尝尝。”
他将手中肉干转了个圈,低笑出声,自己一个人慢慢吃掉了它。
去往洛阳的路上,初时众人还兴致高昂,而周围的景象都是一个模样,每日坐在马车里颠地身子都要散架了,渐渐就只剩了无聊。
和从长安去往越州不一样,那时是精神高度紧绷的逃难,现在是满怀期待地送裴寓衡去洛阳考试。
马车压在雪里发出吱吱地响动,裴寓衡神情放松,靠在车壁上,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出神,半天才翻动一页。
他们比一般的学子都出发的早,路上并未遇到同行之人,越州的学子们经家中长辈嘱咐,才结伴一起奔向洛阳。
而本就奔着越州进士声名额而来的郑家,也已经收拾妥当东西,随时就可以出发。
郑亦雪那日去崔家,被自己想要巴结宮燕儿不成,反而看到自己讨厌的宣玥宁深得宮燕儿喜爱,气得不行,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用饭。
马上就要启程回家,她整个人都恹恹的,郑梓睿平日待她好,但终究不是小娘子,没有发现她在嫉妒,只是以为她这是想家了,还吩咐厨娘给她做些洛阳的吃食。
她没有什么兴致地草草扒了两口饭,就有婢女过来传话,说她奶娘的女儿又找来了,想跟她们一起去洛阳,还说要给她当牛做马。
“一个奶娘的女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珍贵的人了,打发出去。”从小喝奶娘的奶长大,按理她该跟奶娘十分亲近才是。
可是在她有记忆以来,奶娘对她就是一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样子,也让小小年纪的她,不依赖她,她又在她六岁时就离了府,就更没有什么情分所言。
本就心里憋了一口气,如何能忍得奶娘的女儿上蹿下跳,就想跟着她回洛阳,以为她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吗?
但是既然离了郑府,就别再找上门来啊。
她倒是没有想到奶娘一家会在越州,在越州近半年有余,还是快要走了,她们才出现。
门外,奶娘的女儿苦苦哀求婢女,让她见一面郑亦雪,从一旁找来的奶娘,一把就将女儿拉到身后,满口的小心赔不是,“是我这女儿莽撞了,你们放心,我一定看好她,再不让她过来打扰十一娘。”
奶娘的女儿豆蔻年华,看得出来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娘子,只是面黄肌瘦,看的出来过的并不好,她眼里含着泪,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哭道:“阿娘,我们就去求求娘子吧,女儿不想被他们卖给妓院啊!”
奶娘也是满脸泪水,却还是倔强地拉起地上的女儿,“跟娘走,娘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让那个畜生卖你的。”
“阿娘!你到底是为什么?你在郑府当了那么多年的奶娘,就请他们帮帮我们吧!”
“住嘴!”
门口的婢女于心不忍,却碍于自己身份无法开口挽留,只能看着两个人互相搀扶地越走越远,直到碰上了和同窗好友道过别,回家的郑梓睿。
“奶娘?可是你?”
奶娘浑身一抖,她在郑府不光奶过郑亦雪,也奶过郑梓睿,记事的郑梓睿,对她的印象更加深刻。
他拦在两人面前,打量着她们身上带着补丁的衣裳,剑眉紧蹙,“奶娘,是你,当年你离开郑家的时候,不是给足了你银钱,你这些年发生了何事?”
奶娘糊了一把脸上的泪,局促道:“八郎,你都长这般高了,人一辈子哪有顺风顺水的,不过是……”
“郎君,求你救救我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