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寓衡上前,“阿娘莫要气坏身子。”
肖夫人震惊的看着裴寓衡,只留下一句“好,你们好的很!”扭头就走。
“等等,舅母忘记将地上的飞票带走了。”
她转过身,让身边婢女去将飞票捡起,参天古朴槐树下,绿中一点红,裴寓衡宽袖飘飘,君子如玉,唯那红唇似血,勾得是人的三魂七魄。
原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竟都在裴寓衡看在眼里,头一次,她感受到了洛阳裴家的恐惧,裴寓衡那副病弱的躯壳下,有的绝不仅是聪明才智。
脑中针扎一般,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
宣嘉亦被衙门革职了!
他回了府就抄了根棍子,要狠狠打宣君博一顿。
肖夫人劳累一天后所见的就是儿子不断哀嚎,一边跑一边让他父亲轻点,而她的夫君,举着小儿拳头粗的棍子跟在后面,骂骂咧咧,“打死你这个孽障,因为你,为父被黄州长好一顿训斥,还丢了差事,你给我过来!往哪跑!”
宣君博一眼就瞧见了她,直奔她而来,“阿娘,救命啊阿娘,父亲要打死我。”
人高马大的他抱着肖夫人纤细的腰肢,躲在她的身后,完全起不到遮挡作用。
宣嘉亦举着棍子,“孽子,你给我出来,夫人,你别拦着,我非打死他不可!”
在外面为儿子的事情奔波了一天,拜访了一位又一位儿子的好友,均被挡在门外,后来还是给了钱,才从和宣君博私交较好的朋友那知晓,她儿子成了仕林之耻,只要是想通过读书出人头地的,就绝不会在同他有甚交往。
因为抄诗,他的仕途彻底断送了!
有这污名,黄州长一辈子都不可能给宣君博乡贡生的名额,就算背井离乡,去别的州要到乡贡生名额,从而考中进士,也会别人的攻击点,升迁无望。
更何况,她和宣嘉亦祖祖辈辈都是越州人,又哪里有祖地可以让他过去。
她搅着手里的汗巾,连日里积攒的怒气已经达到上限,“啪!”
一转身狠狠打了宣君博一巴掌!
“母亲!”宣君博捂着快去红肿起来的脸,“你不拦着父亲,你还打我?”
肖夫人冷笑,和他一模一样的丹凤眼里全是凌厉,“要是他们也不帮你,你就跟我学经商,这辈子到死都当个商户,届时也别怨我,是你自己将机会搞砸了!”
“母亲?你,你什么意思,母亲,我不能当商户,我得考进士当官,母亲!”他一颗头在她怀里乱窜,竟还像儿时撒娇。
她摸着他的脸,一巴掌给他推开了,对拿着棍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的宣嘉亦道:“打吧,只要别打死了,给他留口气就行。”
宣嘉亦连忙将棍子扔在一旁,拱着手笑着凑到她跟前道:“夫人,你看我的官职?”
肖夫人闭上疲惫的眼,“我明日就去拜访韩夫人。”
“多谢夫人,你快回房休息,来,我搀着你。”
“不用,”她甩开他的手,“好好教训你儿子罢!”
第二日,她果然在衙门后门吃了闭门羹,韩夫人身边的婢女脆生生道:“这位夫人,我们夫人偶感风寒,不易见客。”
她连忙赔笑,将手里的东西往那婢女手里塞,“可真是来的不凑巧,还望阿妹将这些补身子的药材拿给夫人看一看,都是我的一些心意。”
那婢女将东西扔在地上,缩着手跑了回去,“肖夫人,这可使不得,谁不知道我们夫人、郎君最是清廉。”
“清廉?”她嗤笑一声,满嘴苦涩。
衙门内,那小婢女将门外所有事一个字不差的讲给韩夫人听,末了还道一句:“她家儿郎抄诗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竟还妄想通过夫人你给郎君递话,不要脸。”
韩夫人看了她一眼:“慎言,你知道什么,那肖氏是为她夫君官职来的,以后莫要让我听见此话,要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