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已经得知自家小郎君能入拔解前十,一个乡贡生名额定能拿到手,赵郎君老怀欣慰之余,知晓裴寓衡也不愿让众人知晓他们两家的事情,暗地里派小厮给裴府送上谢礼。
巧让想质问裴寓衡的肖夫人看个正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被裴寓衡和宣玥宁给摆了一道!
院子里朗朗的读书声,简直就是在嘲笑她的蠢笨。
看她来势汹汹,字肯定是无法继续学的了,裴璟昭和裴璟骥领着那一群孩子呼啦啦跑了出去。
被孩子们撞得左右乱晃的肖夫人,脚上一痛,“哎呦”一声,若非被身边婢女扶住,非得跌坐在地不可,那婢女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踩了夫人?你们这些山野村民,没得教养。”
裴璟昭回头做了个鬼脸,呸,踩地轻了!
宣夫人不放心孩子们追了出去,走到肖夫人面前,看也未看那婢女,对她道:“还是好好管管身边人,记得什么叫祸从口出,教养这东西对于登门拜访还破口大骂之人还真是稀缺。”
肖夫人狠狠拧了一把婢女胳膊,丹凤眼凌厉向其望去,婢女不敢吱声,连揉都不敢揉只得低头受了。
槐树下裴寓衡放下手中书卷,不急不缓地整理好衣襟袖口,方才站了起来,“不知舅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她努力半辈子为的还不就是宣君博,拔解终选被裴寓衡搅和了,怎会放过他,厉声道:“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去参加拔解竟还给诗,岂不是故意害我儿!”
后又语气软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让别人看笑话,你就出去跟他们说,那诗不是你做的,当真是我儿所做,一个误会不就可以了,你们可是表亲。
到时你和表兄一起去洛阳求学,所有费用包在舅母身上。”
先打一棒再给一甜枣,是她管理手下惯用的伎俩,但在裴寓衡这看不出半分效果。
他眸子淡淡,神色冷然,一副早已看透,任尔犬吠的姿态,“此言差矣,谁害谁,舅母心里明白才是。”
“裴寓衡你知道去洛阳考进士需要多少钱吗?”
她拍拍手,有奴仆抬进一个竹筐,放在地上“咚”地一声,溅起一地泥土,掀开薄布里面满是铜钱,极具震撼力,“只要你出言相帮,不光这些钱是你的。”
“这些也是你的,”她从袖中掏出一叠飞票,冲他一扬,粗粗看去不下十张,“足够你科考所有的费用,玥宁也到岁数该定亲了,你身为兄长,不能不为自己阿妹准备一份嫁妆吧?”
见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铜钱出神,她再接再厉道:“你总不能真得忍心让七娘整日那般劳累,赚钱供你读书!舅母给你赔礼道歉,你那诗谁知道是怎么被你表兄拿到了手,我还以为已经由奴仆交给州长了,我定好好惩罚他们,给你出气,你就帮帮你阿兄吧!”
听见“七娘”两个字,裴寓衡终于抬起头,一双墨黑的眸子勾在她的身上,鲜红的唇裂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何必如此,事情真相如何,你我之间心知肚明。”
“舅母,拿钱,来折辱谁?”他拉长语调,却吐字清晰,“不知这些钱可有洛阳裴家给你的十分之一多。”
肖夫人手中飞票直接摔在了地上,染上满满的灰。
“你,你说什么?”
他退离那堆钱,嘴角翘着,可那夺人的目光里却布满了冰渣,“舅母,不知我说什么了?”
她捂着胸口,明显被吓坏了,惊讶不已,“你,你……”
“舅母,与其有时间央求我出言助表兄,不妨先回家问清楚表兄,拔解那日,他是怎么于黄州长和各位才子的眼睛下,被人发现抄诗,无从反驳,钱的事情,舅母且放心,我们自会凑足的。”
“对,我们有手有脚会自己赚,多少钱也不用你掏!”追上裴璟昭给了她几个铜钱让她领着孩子们玩,匆匆返回的宣夫人,一进门就听见肖夫人